第106章 斩断前尘，丹成破立（2/2）

静室中，丹炉火光摇曳，楚牧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专注而明亮。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投入一味味药性迥异甚至相冲的灵材，神识高度集中，感受着药液在炉内每一分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仅仅追求疗伤或提升灵力，而是试图借此机会，洗练自身因连番恶战和强行提升而留下的细微暗伤与杂质，从根本上改善资质。

失败，调整，再失败，再调整……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尝试，炉内终于传来一阵奇异的嗡鸣，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涤荡灵魂的清新药香弥漫开来，闻之令人精神一振，周身毛孔都仿佛舒张开来。

丹成！

炉盖开启，三颗通体晶莹剔透、内部有氤氲霞光流转的丹药静静躺在炉底。

此丹无名，乃是楚牧独创，蕴含着洗经伐髓、淬炼根骨的奇效，其价值，难以估量。

楚牧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正欲取丹，与一同经历生死的叶凝霜、柳月瑶分享这成果，门外却再次传来了脚步声，一名丹盟弟子恭敬地递上了一封信笺。

信封素雅，带着淡淡的冷香，落款是——苏惜文。

楚牧动作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淡去。他沉默片刻，缓缓拆开信件。

信中的字迹依旧娟秀，语气却与以往大不相同。苏惜文言辞间充满了复杂的感慨，提及他击败慕容浩一事，称其“令人惊叹”，又为当年家族退婚、自身默许不争之事表示“歉意与遗憾”，字里行间流露出对他如今成就的“欣赏”。

终于在楚牧看不下去的时候，她委婉提出，希望能与他私下见一面，地点就定在他们幼时初次相遇的那个王府花园的亭子里。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读着那看似情真意切的话语，楚牧的心中却异常平静，甚至泛起一丝淡淡的嘲讽。

当年屈辱历历在目，苏家默许慕容浩设下杀局犹在眼前，如今见他势起，便想来挽回？那亭子里的初见，早已被岁月和现实蒙上了厚厚的尘埃。

他提起笔，未有丝毫犹豫，铺开信纸，回信简短而决绝：

“苏大小姐信中所言，楚某已悉知。往事已矣，无需再提。楚某早已言明，若大会夺冠，自会登门。如今看来，大小姐仍不信楚某能至那一步。既无信任，见面亦无必要，徒增尴尬罢了。保重。”

他将信纸折好，交给弟子送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做完这一切，他拿起那三颗晶莹的丹药，走出静室，去寻找叶凝霜与柳月瑶。

夕阳的余晖透过廊道的窗棂，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步伐沉稳，背影挺拔，仿佛卸下了某种无形的枷锁。

只是，在那无人看见的眼底深处，终究还是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秋叶飘零般的怅惘。

那是对早已逝去的、纯真年华的一丝祭奠，也是对某些人与事，彻底的告别。

暮色渐浓，皇城华灯初上，喧嚣依旧。

丹盟之内，却仿佛自成一片宁静天地，唯有药香袅袅，伴随着新的希望与征程，悄然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