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萌发（2/2）

体内那枚曾被赫拉击裂、又经狄俄涅与睡神联手暂时冻结的竞争神格也在外部环境极端恶化的刺激下进入了更深层的沉眠。

“嘶……嗷……”

混乱的嘶吼在冰谷中回荡，提丰黄浊的竖瞳透过冰层缝隙望向那苍白一片的天幕，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困境的滋味。

这使本就混乱的堤丰更加暴躁，一百颗头颅疯狂地摆动，喷吐着威力大减的火焰与毒息，却全是徒劳。

冰封的世界，成了囚禁这头灭世怪物的天然牢笼，也成了放大它弱点的冰冷镜面。

或许狩猎者们很快就能循着这在苍白背景下无法完全掩盖的不协调热量与震动，找到提丰的藏身之所。

苍白纪元虽然已经开启，但冰雪覆盖的卡俄斯仍需要日月的流转。

对于满月女神塞勒涅而言，这弥漫天地的清冷与死寂某种程度上竟与她满月的本性有几分契合。

夜晚本就是她的国度，冰雪不过是让这国度变得更加纯粹更加静谧。她依旧娴熟地驾驭着银车，沿着既定的月轨巡行，洒下的银华在雪原上反射出更加冷冽的光辉，为这苍白世界镀上了一层流动的水银。

虽然万物沉寂减少了仰慕她光华的生灵，但这份不被任何生机干扰的冷澈，反而让她的月亮显得更加动人。

但太阳神赫利俄斯的境遇，则截然不同，甚至可称得上步履维艰。

自从上次神战过后，赫利俄斯就发现自己的太阳本源消失了大半，他一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也竭力隐藏着这个事实。

那轮照耀万物、驱散一切阴霾的太阳，虽然依旧璀璨，但内核的光芒已不如从前灼热澎湃，更像是一团竭力维持燃烧的巨大火球。

而这位曾经光芒万丈、势要沉沦拉底恩岛的太阳神，如今的神力已大不如前。

他时常感到一种源自神格深处的虚弱与空洞，仿佛体内的神火正在不断减弱，却得不到薪柴填补。

平日里驾驶日车已让赫利俄斯感到颇为吃力，需要更专注地凝聚神力才能确保太阳神车的行迹不至于轨迹偏移。只是以往驾驶日车巡行天际虽也耗费神力，但沐浴在自身散发的光热中，多少能获得些许反馈与滋养。

可如今，他要面对的是一个被极致冰雪覆盖的世界。

每一天的黎明，在鸡鸣唤醒众生过后，赫利俄斯还未登上日车就能感到脚下苍白大地的刺骨寒意透过天幕隐隐传来。

太阳的光芒总是很艰难地才能穿透厚重冰冷的云层灼照在大地上。

而在这无边无际的苍白雪原上空，太阳释放出的光热，甫一接触地表，便被厚厚的冰雪无情地吸收或抵消。

这就意味着赫利俄斯需要付出比以往多数倍的神力才能勉强维持日车的基本运行与光照。

光是行使神职，对他这位独一无二的太阳神而言都变成了一场持久的消耗战。且常常让他在正午时分就感到神力难以为继，太阳的光芒也随之明显黯淡，在苍白天幕上显得有气无力。

更令他疲惫的是，宙斯命令他一边维持行日，一边要分神关注下方冰原上的动静，配合众神搜捕。

赫利俄斯不得不时常降低日车高度，让阳光更集中地照射某些可疑的冰谷或雪丘，这进一步加剧了他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