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求援（2/2）

“现在，你明白了吗，多里斯？”斯提克斯重新睁开眼，目光哀恸地看向弟弟，“盖亚，她将帕拉斯那充满争斗征服与无限野心的竞争神格之力，完全灌注融合进了深渊中的怪物体内，我不知道盖亚究竟想做什么，但如果真的做出了什么惊骇之举，我……我根本难辞其咎。”

多里斯凝视着那空寂的密匣，仿佛能看见其中曾经翻涌的血色神光。叹息之河的流水在他脚下发出愈发沉重的呜咽，仿佛在应和着斯提克斯话语中的绝望。

不必过于自责，我可怜的姐姐。多里斯的声音如同深海的暖流，缓和着冥河的冰冷，帕拉斯的神格本质便是冲突与征服，它的躁动是法则使然，即便没有盖亚，其力量也终将寻找到宣泄的出口。盖亚，不过是恰好成为了那个引导洪流的渠道。

他由冥河水凝聚的身影微微浮动，指尖勾勒出几道闪烁着预言之光的符文：盖亚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她并非只想制造混乱，而是要塑造一个足以颠覆现有秩序、承载着她所有怨恨的兵器。

斯提克斯并不觉得被安慰到了。

多里斯思索片刻，问道：“帕拉斯是竞争与兵法之神，那么他的兵法神格呢？”

斯提克斯垂下眼眸，“我将它送给我们的姐妹墨提斯了。”

多里斯闻言，眼中流转的思绪微微凝滞，随即泛起一丝了然的光芒。他轻轻颔首，指尖无意识地勾勒出一道水纹般的命运轨迹。

“原来如此……墨提斯。”

他低语，声音中带着宿命交织的慨叹，“智慧与兵法相伴，的确是绝配。长姐，我应该感谢你，你当初这个决定无形中已为命运的纺线添了至关重要的一缕。”

他目光重新落回这空落落的匣子上。

“不要为它担惊受怕，它只是一份力量而已，长姐。”多里斯最终开口，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平静，“一份强大而危险，注定要在未来某场宏大舞台中登台的力量。如何处置它，是将其彻底封存，还是在适当的时机交给适当的存在，都将成为影响命运天平的一颗砝码。盖亚所做的也恰恰是推动了车轮。”

斯提克斯似乎有些明白了多里斯的言下之意，她尚且犹疑道：“就像墨提斯要做的那样？”

多里斯微笑，“对，就像墨提斯势必要做的那样。”

“既然兵法已赠予智慧的墨提斯，那么这纯粹的竞争本源，便也不该被强行压制。强行禁锢本质上只会招致更凶猛的反噬。它渴望战场，渴望冲突，这是它的神职，亦是它的宿命。”

斯提克斯蹙眉：“可若放任它带着盖亚的怨恨重返世间，必会造下无数罪孽。可如果我阻止了盖亚，她也定会告知法则我弑神的举措……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智慧的多里斯，聪明的多里斯，难道你有帮我摆脱被法则审判的方法吗？”

多里斯摇摇头，“弑神之罪，即便是神王也难逃法则的审视，尤其在你执掌誓言的权能之下。”

斯提克斯眉头紧锁，

“但是，”多里斯的声音带着河水涌动的韵律，“若神格并非消亡于神只，而是‘转化’或‘回归’，法则却不会追究。”

斯提克斯有些不明白。

多里斯抬手，指尖渗出一点幽蓝的光，那光芒中蕴含着文明的包容与冷静，并未触及密匣，而是隔空轻点，一道诡谲多变的神力注入匣中。

这道神力吸收了匣子中遗留的气息，逐渐变化成血红色的竞争神力。

斯提克斯惊骇不已，“这，这是！”

多里斯没做解释，这是涅柔斯的力量，纵横一切法则，万千变化随心所欲。

血色神力模仿着竞争神格狂躁的撞击，内部刀兵碰撞的虚影依旧闪烁不定。

他抬起眼，看向斯提克斯：“不必管它。只需在适当的时机松开一丝封印，让它被那灭世怪物身上更强大的混乱与战争气息所吸引。”

“再加上一些引导，让其主动去寻找一个足够强大且能驾驭这份竞争之力却又不至引发更大灾祸的新主人，以重生的姿态来掩盖住消失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