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谁准你们喝水了?(1/2)

草原的风硬得像刀子。

薛礼勒住马缰。

那匹陪伴他征战数月的辽东青骢马,打了两个响鼻。

马蹄子不安地刨着地上的草皮。

天上掉下来个东西。

是个白点。

直挺挺地砸在薛礼的马鞍桥上。

那是只鸽子。

毛都乱了,翅膀僵硬。

显然是累死的。

薛礼伸手把鸽子抓起来。

鸽子腿上绑着个铜管。

封口处是一滴红蜡。

上面印着个“叶”字。

薛礼没犹豫。

手指一搓。

蜡封碎了。

他抽出里面的纸条。

“弃粮道,救罗成。”

字迹潦草,力透纸背。

那是叶长安的字。

他抬起头,看向西边的天际线。

一道黑烟正冲天而起。

直直地戳进云层里。

紧接着。

又是一道。

再一道。

狼烟接力。

三长两短。

那是大唐的最高急令。

除非长安城破,或者是灭国之战。

否则这烟不会点。

“将军。”

李副将催马赶上来。

手里提着横刀。

“前面的粮道找到了。”

“拜占庭人的运粮队就在那山坳里。”

李副将指了指东边。

“咱们现在冲下去,能把他们连人带车全烧了。”

薛礼把手里的纸条塞进嘴里。

嚼了嚼。

咽了。

“不烧了。”

薛礼调转马头。

方天画戟在空中划了个半圆。

指向西边。

那个寸草不生的方向。

“全军听令。”

“扔掉辎重。”

“每人只留三天的干粮和水。”

李副将愣住了。

“将军,那是大漠。”

“咱们没带向导。”

“这点水,进去就是死。”

薛礼没解释。

他指了指天上还没散去的狼烟。

“罗通在里面。”

“叶帅也在往那边赶。”

薛礼一夹马腹。

青骢马吃痛,窜出去一丈远。

“三千条命,换一个罗通。”

“这买卖,亏。”

“但咱们是神武军。”

薛礼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碎。

“要是罗通死了,咱们就算把拜占庭的粮仓全烧光了。”

“也没脸回长安。”

“驾!”

三千骑兵。

没人说话。

只有整齐的卸甲声。

铁锅、帐篷、多余的铺盖卷,全被扔在草地上。

马蹄声骤然变密。

三千人。

九千匹马。

像是一股黑色的洪流。

违背了原本的流向。

逆流而上。

直扑那片被称为“死亡之海”的禁区。

……

两天两夜。

薛礼的嘴唇裂开了。

全是血口子。

前面出现了绿意。

那是沙漠边缘唯一的出口。

绿洲之眼。

也是拜占庭大军撤回天竺的必经之路。

薛礼一勒缰绳。

马蹄高高扬起。

“停。”

三千骑兵瞬间静止。

只有战马粗重的喘息声。

“下马。”

薛礼跳下来。

腿有点软。

他蹲在沙丘后面。

透过沙脊线的缝隙,往外看。

远处。

尘土飞扬。

一支庞大的军队正从沙漠里挪出来。

旗号很杂。

但中间那面巨大的双头鹰旗帜,很显眼。

拜占庭的主力。

那个拜占庭的公爵,显然是收到了叶凡杀进天竺的消息。

他慌了。

他把围困罗通的任务交给了偏师。

自己带着精锐,想要回防老巢。

“他们渴坏了。”

李副将凑过来。

声音压得很低。

“你看那帮人,连队形都散了。”

确实散了。

走在最前面的拜占庭士兵,看见了绿洲中间那个巨大的湖泊。

他们扔了盾牌。

扔了长矛。

甚至有人把头盔都甩飞了。

“水!”

“上帝保佑!”

“有水了!”

喊叫声此起彼伏。

原本还算严整的方阵。

瞬间变成了一群抢食的鸭子。

没人管军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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