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骤登高位暗潮生（1/2）

落霞山方向的消息，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深宫高墙内并未激起太大涟漪，只有少数嗅觉敏锐之人，才能感受到那平静水面下涌动的暗流。

数日后，一队风尘仆仆的禁军精锐返回京城，带回了落霞山慈悲观的初步调查结果。消息被严格封锁，但林亦辰通过冯保身边一位负责文书整理的小太监，还是得知了只言片语——慈悲观已被查抄，观主“妙音仙姑”及其核心骨干在抵抗中被格杀，搜出大量违禁经卷、钱财以及一些用途不明的药散和法器。初步确认，与历史上作乱的白莲教渊源极深。

皇帝武明渊闻报后，震怒之余，亦是心惊。邪教竟在自己眼皮底下发展至此，甚至渗透宫廷，这无疑是对他统治权威的严重挑衅！他连夜召见冯保、刘瑾等心腹太监，以及几位掌握京畿防务的重臣，密议至天明。

次日，一道出人意料的圣旨，下达至浣衣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浣衣局乙字库房掌班太监林亦辰，忠于王事，心细如发，察奸邪于微末，揭隐患于宫闱，于落霞山邪教案中有首告之功。特擢升为内官监掌印太监，赏银百两，绸缎十匹。钦此！”

内官监掌印太监！

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还在院内回荡，整个浣衣局却已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难以抑制的骚动！

内官监！那可是十二监之一，掌管宫内一应筵席、祭祀、礼仪及部分内库事务，权势远非浣衣局可比！掌印太监更是内官监的主官，地位仅在司礼监几位大太监之下，是名副其实的内廷高层！

林亦辰，一个入宫不过年余，年仅弱冠的“新人”，竟一跃成为内官监掌印！这是何等惊人的擢升！简直是一步登天！

刘瑾站在一旁，脸上堆着笑，向林亦辰道贺，但那笑容底下，却难掩一丝极深的忌惮和阴霾。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人了。此番林亦辰绕过他直接向冯保乃至皇帝奏报，虽说是为了公事，但也让他感到了威胁。

林亦辰跪接圣旨，神色平静，叩首谢恩：“奴才领旨，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心中并无太多意外。皇帝此举，既是酬功，更是将他这颗“有用的棋子”摆到了更关键的位置上，便于掌控，也便于利用。内官监掌印，接触宫廷核心事务和各方势力的机会更多，但也意味着他将置身于更激烈的权力漩涡中心。

圣旨一下，林亦辰的身份地位瞬间天翻地覆。

他搬出了浣衣局那间小屋，入住内官监为他准备的、宽敞明亮的掌印值房。前来巴结道贺的太监宫女络绎不绝，门槛几乎被踏破。往日那些需要他仰视的各监司主管，如今也对他客客气气，甚至带着几分讨好。

权势的味道，如此醉人。

但林亦辰头脑异常清醒。他知道，这突如其来的高位，如同建立在流沙之上的城堡，看似辉煌，实则危机四伏。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等着他出错，等着将他拉下马。

他首先做的，是低调而迅速地接手内官监的事务。凭借其过人的记忆力和分析能力，以及之前在乙字库房历练出的管理手段，他很快便梳理清了内官监的权责和人员脉络，将权力牢牢抓在了手中。对于原先的副手和管事，他并未急于清洗，而是恩威并施，稳住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