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风云际会露峥嵘（1/2）

林亦辰投出的那块问路石，很快在沉寂的朝堂激起了涟漪。

都察院御史周廷，果然不负“铁面”之名，在接到那语焉不详却直指要害的密报后，并未因涉及首辅崔政道而退缩。他暗中联络了几位志同道合的御史，利用职权之便，悄然调阅了近年江南漕运的相关账目和文书，并设法接触了一些不得志的漕运底层官吏。

数日之后，一份措辞激烈、证据虽不十分完备却直指漕运总督崔文焕贪墨军饷、以次充好、勾结地方豪强欺压漕丁的奏章，被周廷等人联名呈递到了御前！

奏章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瞬间在朝堂炸开！

崔政道一系的官员反应激烈，纷纷上书斥责周廷等人捕风捉影、诬陷忠良，试图将此事压下去。而一直与崔党不睦的官员，以及一些保持中立的清流，则趁机发声，要求彻查漕运积弊，以正朝纲。

皇帝武明渊看着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脸色阴沉如水。漕运关乎国本，边军更是维系帝国安危的基石，若此事属实，后果不堪设想。他虽倚重崔政道，但也绝不容许有人动摇他的江山。

“查！”皇帝最终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着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彻查江南漕运一案！朕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蛀空朕的江山！”

圣旨一下，朝野震动！

原本还在观望的各方势力立刻行动起来。大皇子一系拼尽全力，试图保下崔文焕，稳住漕运这条重要的财路和权力支柱；二皇子一系则暗中推波助澜，不断将更多不利于崔党的证据“巧妙”地送到三法司官员手中；其他皇子派系也蠢蠢欲动，试图在这场乱局中分一杯羹。

一时间，京城风云变幻，暗流汹涌。前朝的风暴，不可避免地也刮进了后宫。

这一日，刘瑾将林亦辰唤至跟前，屏退左右，神色凝重。

“小林子，前朝漕运的案子，你听说了吧？”刘瑾眯着眼，看似随意地问道。

林亦辰心中一动，知道刘瑾必然有所察觉。他恭敬回道：“回公公，小的略有耳闻，听说闹得很大。”

“何止是很大。”刘瑾冷哼一声，“这案子，水深得很呐。牵扯到首辅大人，还有几位皇子……一个不好，就是人头滚滚。”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林亦辰：“咱家听说，最开始，是都察院的周御史收到的匿名举报……这消息，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林亦辰心头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公公的意思是？”

刘瑾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没什么温度：“咱家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这宫里宫外，看似不相干，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如今管着乙字库房，接触的人杂，听到的消息也多。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有些浑水，蹚不得。”

这是在警告他，也是试探。

林亦辰立刻躬身道：“公公教诲的是。小的只管好自己分内之事，绝不敢妄议朝政，更不敢沾染是非。”

“嗯，你明白就好。”刘瑾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不过，如今是多事之秋，咱们在宫里，也得有些准备。咱家得到消息，陛下似乎有意……借着此次漕运案，整顿一下内廷用度，尤其是各宫苑的份例和贡品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