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再探万花楼(2/2)

齐公看着方言专注书写的侧脸,看着他笔下不断涌现的、自己都感到惊艳的乐符,心中的惊涛骇浪一波高过一波。

他原本以为方言只是仗着过目不忘死记硬背了指法,勉强能弹奏一曲取巧,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真能当场将如此复杂的曲谱完整默写出来!

这已非“天赋异禀”四字可以形容,简直是……妖孽!

不过片刻功夫,方言已搁下笔,拿起墨迹未干的曲谱,轻轻吹了吹,双手奉到齐公面前,语气依旧谦逊,但眼神中那抹自信的光彩却无法掩饰。

“齐公,请您过目。此曲名为《沧海一声笑》。”

齐公颤抖地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目光死死盯在上面的乐谱上,手指无意识地沿着音符的走向滑动,喉咙里发出近乎呻吟般的赞叹:

“好……好一个《沧海一声笑》!好!好啊!”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最后一丝不悦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炙热,他紧紧盯着方言,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妙极!意境开阔,洒脱不羁,闻之如见江湖!贤侄大才!老夫……老夫心服口服!”

老爹的科举大业,终于又往前艰难地推进了一小步!

齐公踱到身后那书架前,略一沉吟,取出一本线装书,递给了方言。

“此乃《科场文心辑要》,非是死板的制艺格式,而是多位前辈大儒对于科场文章‘神韵’的独到心得。天下只此一份!小心翻阅,莫要损毁了。”

“多谢齐公!”

方言双手接过,如获至宝,立刻原地坐下,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

一时间,书房内再次只剩下沙沙的翻书声。

齐公坐在对面,看着他以那种非人的速度“啃食”着书籍,眼神已然平静,甚至带着几分麻木。

天降妖孽而已!有甚么好大惊小怪的!

一炷香后,方言合上书页,恭敬奉还:“学生看完了。”

齐公面无表情地接过,放回原处,又取来另一本……

如此往复,竟连续换了三本秘藏!

当方言再次眼巴巴望着他,准备兑换第四本时,齐公却摆了摆手。

此子读书极快,若是按照这种进度,他的秘藏很快就要见底,他还怎么慢慢打磨这块璞玉?

想到此处,齐公揉揉眉心开口说道。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老夫有些倦了。”

“枯坐无趣,贤侄若有闲暇,不如陪老夫去个清静地方走走,喝杯茶,缓缓精神。待回来,再看不迟。”

方言一听,也觉得是这个理。

今日已经背了那么多经典,够他回去默写十几天的了!欲速则不达,他还是明白的!

“全凭齐公安排。”他表现得异常乖顺。

齐公点点头,率先起身向外走去。

方言连忙背起自己的琴,屁颠屁颠地跟上。

马车早已备好,两人上车后,便嘚嘚地向城中驶去。

方言坐在车内,心里还在盘算着刚才记下的那些科举心得,想着赶紧回去默写给他爹。

然而,当马车缓缓停下,车外传来软语娇笑声时。

他忽然觉得这环境……有点莫名的熟悉?

他狐疑地掀开车帘一角,往外一瞧!

只见眼前一座华楼灯火璀璨,匾额上“万花楼”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方言:“???”

他脑子里瞬间拉满了黑线。

怎么又是这儿?!

他方言是跟这万花楼是绑定了吗?一天不来就浑身难受?

齐公却已是轻车熟路地下了车。

那万花楼的老鸨眼尖,远远看见齐公的马车便扭着腰肢迎了上来,笑容比昨日还要热情几分:“哎呦喂!齐老爷!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她的目光顺势落到刚刚下车的方言身上。

那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古怪,充满了“我懂的”的笑意。

哎呦!这小公子!看着年纪轻轻、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还是个中老手?

前些日子被刘睿带着过来学琴,今日竟又换了个更有分量的大儒领着来了?

这来逛青楼,常来,还时常有人请!当真是厉害!

方言被老鸨那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脸颊发烧,内心疯狂咆哮:不是!我没有!你别瞎想!

齐公没有注意两人的眼神交流,对老鸨淡淡说道:“寻个清静雅间,再把清香、红绸两位姑娘请来。”

“好嘞!齐老爷,您二位里面请!红绸姑娘和清香姑娘正好都在呢!”老鸨笑得那叫一个开心,连忙将二人引了进去。

还是那般清雅的陈设,还是那般似有似无的檀香。还是那般的窗外翠竹。

就是昨天的那个雅间!

方言都怀疑这老鸨子是故意的!

齐公与方言刚坐下没多久,雅间的门便被轻轻推开。

清香和红绸款步而入,正欲行礼,一抬头,看见坐在齐公身旁一脸生无可恋的方言时,两人也齐齐愣在了原地,檀口微张,美眸中写满了错愕。

方公子?

他怎么今日又来了?还是跟着齐修远齐老先生一起来的?

难道这个说出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忧国忧民大才子。还是一个见色起意的登徒子?

两人看向方言的眼神,顿时也变得复杂微妙起来。

方言被她们看得如坐针毡,嘴角抽搐,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我不是!我没有!我方言要是好色,就不会叫你们这些清官人了!我是被逼的!你们要信我啊!

红绸与清香坐在方言面前。

只是落座之时,仍忍不住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悄悄瞟了方言几眼。

方言努力挺直腰板,努力摆出一副正经模样,试图挽回自己那摇摇欲坠的形象。

齐公品着香茗,看着方言两女的表情,若有所思!

这小子,莫非还是个情场老手?和这两清倌人,有所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