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一批试验纸(1/2)
上次的风波虽然被方承薪压住。
但王氏心中的那团妒火却是越烧越旺。
她时不时就在村里阴阳怪气几句,说什么“良田换旱田,傻子才干的买卖”、“老三家黑了心肝,专坑自家人”云云。
赵氏气得牙痒痒,却又不好再撕破脸闹,只能忍着,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那十亩刚刚到手的良田上,伺候得比亲儿子还精心,仿佛那些茁壮的禾苗就是对王氏最有力的回击。
方言对此倒是浑不在意。
妇人之见,嚼舌根子能嚼出金山银山来?
他方言的目标,可是躺在金山银山数钱的男人!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纸的试验品给造出来,稳定军心!
有了三叔三婶换来的那二十亩靠山旱地,场地问题算是解决了。
方承祖那边的一百两“投资”也已经到位,虽然老头儿每次掏钱都肉疼得龇牙咧嘴,活像在割他的肉。
木匠老张那边定做的家伙什儿还没交货,但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可以开始了。
这日天刚亮,方言就又踹醒了睡得口水直流的方先正。
“爹!起床!上学了!闻鸡起舞,天道酬勤!”
方先正迷迷瞪瞪地被儿子塞进马车,一路颠簸到“听竹轩”外,看着儿子绝尘而去“搞事业”的背影,悲愤地叹了口气。
孽障啊!这哪是儿子?这分明是讨债的监工!
而方言则拉着方承祖,直奔县城,开始了大采购。
生石灰、碱面、树皮、麻头……一筐筐、一袋袋地往马车上搬。
方承祖看着银子流水般花出去,换回这些“破烂”,脸上的刀疤都在抽搐。
“小子!你确定这些玩意儿能造出纸来?别到时候老子这一百两银子,全打了水漂!”方承祖捂着胸口,感觉心绞痛都要犯了。
“大爷爷,把心放回肚子里!”方言拍着一袋树皮,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等工坊开起来,您就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吧!到时候您可别嫌银子硌手!”
采购完毕,马车“嘎吱嘎吱”地驶回方家村,直接停在了那二十亩旱田旁。
听到动静,等了许久的赵氏和方先明连忙小跑着迎了过来。
两人脸上都带着汗水和泥土,眼神却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狗蛋,大伯,东西都买齐了?”方先明搓着手,看着车上那些“稀奇古怪”的原料,好奇又紧张。
“齐了!三叔三婶,搭把手,先把东西卸下来!”方言跳下车,小手一挥,颇有几分指挥大军的将军威势。
铁蛋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嘴里还叼着半块方言上次给的糖,含糊不清地喊着:“言哥!我也来帮忙!”
方承祖看着这老的老小的小的“创业团队”,嘴角又是一阵抽搐,认命地开始卸货。
生石灰和碱面用麻袋装着,树皮、麻头、破布烂衫则堆成了小山,散发着一股混杂的气味。
“狗蛋,这真能行吗?”赵氏看着那堆“破烂”,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这还没开始呢,都已经花了几十两了!可别真打了水漂。
“放心吧三婶!您就瞧好吧!”方言信心十足,指挥着众人将材料搬到旱田中央一处平整好的空地上。
那里已经按照他的要求,用石头简易垒砌了两个灶台,上面架着两口新买的大铁锅。
旁边还挖了一个浅坑,铺上了厚厚的油布,权当浸泡池。
“第一步,沤料!”方言挽起袖子,像个小将军,“铁蛋,去河边打水!三叔,把树皮、麻头这些长的都剁短些!三婶,生石灰和碱面按我说的比例兑水!”
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看着方言那笃定的模样,还是依言动了起来。
铁蛋吭哧吭哧地提来河水,倒入铺了油布的浅坑和一口大锅里。
方先明挥舞着柴刀,将树皮麻头砍成小段。
赵氏则小心翼翼地按照方言说的“一石灰二碱面十水”的比例,调制着腐蚀性溶液,刺鼻的气味让她直皱眉头。
“把这些料都倒进坑里,用石灰碱水泡上!”方言指挥着。
树皮麻头破布被倒入浅坑,浑浊的石灰碱水缓缓注入,没过材料。
“这得泡多久啊?”方先明看着那开始冒起细微气泡的池子,问道。
“至少得泡上三五天,把这些硬东西泡软了,才好进行下一步。”方言解释道,“不过咱们等不了那么久,先弄个样品出来才行。”
他又让赵氏在另一口锅里倒入清水和少量碱面,然后挑了一小部分相对柔软的破布麻头扔进去。
“生火!煮!使劲煮!”
灶膛里柴火噼啪作响,锅里的水很快沸腾,那些破布麻头在滚水中翻滚,逐渐变得软烂。
方承祖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地看着这一切,脸上的表情仿佛在写着。
老子的一百两银子,正在被这小家伙给糟蹋!
煮了约莫一个时辰,锅里的东西已经成了一锅灰褐色的糊状物。
“停火!捞出来!”方言下令。
方先明用长木棍将煮烂的料物捞出,沥干水分,倒入一个干净的石臼中。
“铁蛋,你来!使劲捶!把它捶得越烂越好!”方言把一根沉重的木槌递给铁蛋。
铁蛋兴奋地接过,“嘿呦嘿呦”地卖力捶打起来,汗珠顺着脑门往下淌。
捶打了小半个时辰,石臼里的东西终于变成了一滩看不出原貌的纤维浆糊。
“好了!差不多了!”方言凑近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最关键的一步来了——抄纸!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崭新细纱布,又找来一个破旧木框,将纱布绷紧固定在木框上,做了一个简易到寒酸的抄纸帘。
“三婶,清水!”
赵氏连忙提来一桶清水。
方言将一部分纸浆倒入清水中,用手仔细搅匀,让纤维均匀分散开来。
然后,他屏住呼吸,双手握住木框,小心翼翼地浸入水中,轻轻晃动了几下,再平稳地端出水面。
一层薄薄的的纤维层均匀地覆盖在纱布上,水从缝隙中淅淅沥沥地流回桶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小小的木框上,大气都不敢出。
方承祖也不自觉地站直了身子,眯起了眼睛。
方言将抄好纸浆的木框小心翼翼地移到一旁事先准备好的平板上,轻轻揭下纱布,那层薄薄的湿纸便留在了木板上。
“成了?”赵氏声音发颤。
“还没呢!得晒干!”方言虽然心里也激动,但面上还强装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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