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竹器风暴:永恒的根脉(1/2)
孩子蹲在沟边接水,笑出声。罗令站在村口,背包搭在肩上,风从谷底吹上来,带着湿气和泥土味。
他没急着进村。王二狗跟在旁边,一路没停嘴,说外头博物馆来了十几封函,要收藏村里的竹器,说是“人类文明共同体”的象征。国外大学也发邀请,想请他讲竹构技艺。还有公司找上门,说愿意出钱代理品牌,包装成高端手作。
罗令听着,没应。
校门口那棵老槐树还在,陶铃挂在枝头,风吹一下,响一声。他抬头看了眼,走了过去。
赵晓曼已经在树下等了。她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教案合上,轻轻放在石凳上。她知道他刚下飞机,也知道他不想听热闹。
“水车的事,村里都传遍了。”她说。
“传得快,忘得也快。”他答。
她点头:“可这次不一样。竹器的事,他们不光要东西,还要你。”
他低头,手伸进衣领,摸了摸那块残玉。温的。
昨夜在飞机上,他又梦见了——不是水车,是竹。大片的竹林在雨里晃,有人弯腰砍竹,动作不急,选的是五年以上的老竹,根部带土,断口朝天。梦里没人说话,可他知道,那是在为汛期搭桥。桥不是为了走,是为了连。连田,连路,连人心。
他醒来时,天刚亮。
现在,他走到水车旁,坐下。木轮还在转,一勺一勺,把水送进田里。一个孩子蹲在沟边,正用竹节做的小水车玩水。
孩子抬头:“罗老师,这个能写进《节气歌》吗?”
他愣了下,点头:“能。它本来就是。”
他想起梦里那座桥,也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根在,人就在。”
他站起身,朝村广播站走去。
王二狗追上来:“你要干啥?”
“直播。”他说,“最后一场。”
“最后一场?”
“只做一件竹器。不卖,不签,不接单。就为留下个样子。”
王二狗张了张嘴,没拦。
直播架在老槐树下。手机支在石墩上,镜头对着竹坊门口的长桌。赵晓曼拿来纸笔,写下标题:**“竹器:生于土,归于用”**。
人很快聚了过来。村民站在远处看,也有外村的匠人蹲在墙角,盯着罗令的手。
他没急着开工。先搬来一根老竹,五年前砍的,一直存着。竹身泛黄,节间密实,纤维清晰。
他当众剖开竹子,从根部往上,一刀到底。
“看这里。”他指着断面,“每一节都连着根。断了这头,整根就死。”
王二狗蹲在边上,小声问:“小学扩建的钱……”
“陶铃不值钱。”罗令说,“可它响了三年,护了三季田。竹器也不是钱,是话。说得清,就传得下去。”
王二狗不吭声了。
罗令开始制器。他要做的是“连心篮”——老辈人用来送饭上山的双耳竹篮,篮身用六道编法,象征春播、夏长、秋收、冬藏、修缮、团圆。篮底刻一个“根”字,不深,但准。
他动作慢,每一刀都稳。削竹、破篾、蒸煮、定型,全在镜头前完成。没有讲解,只有手在动。
弹幕一开始刷得乱:“这能火?”“太慢了吧?”“有啥特别的?”
直到他把篾条浸入井水,捞出来时,竹丝泛着青光。
“这水是村底泉眼的。”赵晓曼接过话筒,“三十年没断过。竹子泡三遍,韧劲才够。”
她没多说,只放了一段录音——是村中老人哼的《编竹谣》:“一青二白三不弯,四经五纬六团圆……”
弹幕忽然静了。
有人问:“这篮子,真有人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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