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插秧终章 传统的永恒(2/2)

“那我们也跳?”

“不是跳。”他说,“是走回那步子里。”

他走向晒谷场中央,站定,抬起右脚,重重踩下。一下,两下,三下。节奏慢,但沉。

赵晓曼走过去,站他旁边,跟着踩。

一个孩子跑进来,学着样子跳。接着是李小虎,是王二狗,是几个老太太。李国栋拄着拐走到边缘,拐杖点地,一下一下,打着拍子。

没人排队,没人看镜头。脚踩在谷场地上,发出闷响。有人笑,有人喘,风从山口吹过来,带着稻香。

直播早就关了,但王二狗又偷偷架了台手机,没开灯,镜头对着人群。

画面里,人影晃动,影子拉得很长。夕阳把整个村子染成金色,水车转着,陶窑冒烟,狗在门口打盹。

罗令踩着踩着,忽然停了下。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残玉。

玉不烫了。

但它在动。

不是温度,是震动,极轻,像心跳。一下,一下,和脚下踩地的节奏,对上了。

他没说话,继续踩。

赵晓曼靠近他,声音轻:“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声音。从地里来的。”

他点头。

不是风,不是人声,也不是水车。是一种低语,从脚底往上走,顺着腿,到腰,到胸口。听不清词,但知道它在说同一件事。

李国栋的拐杖忽然停了。

他抬头看天。

云裂开一道缝,月光漏下来,照在祠堂屋顶,顺着瓦沟流,最后落在祭坛上。

那两块合在一起的玉,还在石台上,没取下来。光落上去,没反光,像是被吸进去了。

然后,光从玉里出来。

不是照亮四周,是往天上走。一束细的光,笔直,穿过夜空,像一根线。

没人喊,没人动。

光持续了三秒,灭了。

玉也不震了。

罗令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有泥,有茧,有划痕。他握了握,松开。

赵晓曼站他旁边,手腕上的玉镯,安静地贴着皮肤。

“明天还要巡水车。”他说。

“嗯。”

“后天修陶窑后墙。”

“我带学生捡柴。”

他点头,转身往田埂走。

她跟上。

身后,村民还在跳。没音乐,没队形,脚踩地的声音混着笑,一声接一声。

水车转着,陶窑火没灭,狗抬起头,叫了两声,又趴下。

月光照在田里,新插的秧排成行,绿得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