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淤泥暗战:插秧大赛的算计(1/2)

太阳刚爬过山脊,罗令已经蹲在田埂上。指尖插进泥里,凉意顺着指缝往上爬。他没动,只盯着眼前这块水田——水面浮着薄雾,秧苗刚插下两行,绿得发暗。

赵晓曼提着个布包走过来,鞋底沾着湿泥,在田埂上留下一串印子。她没说话,把包放在石头上,掏出一支笔和本子。

“王二狗一早就去量田了。”她说,“他把咱们划的区域重新标了一遍。”

罗令点头,手从泥里抽出来,甩了甩水珠。“温度记了吗?”

“学生轮班守着,每两小时读一次数。”她翻开本子,“昨晚三点,咱们这块田降了快三度。”

罗令盯着水面。三度,不是自然降温能压出来的。

他站起身,沿着田边走了一圈。脚印陷进软泥,每一步都带起轻微的咕嘟声。走到北角,他停下,弯腰拨开一丛浮萍。水底有道浅沟,像是被人用竹竿悄悄扒开过。

“冷水源头在这。”他说。

赵晓曼蹲下来看了看,眉头没皱,也没问。

罗令直起身,往村委办公室方向望了一眼。王二狗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卷皮尺,冲这边挥手。

“他昨晚几点回来的?”罗令问。

“不知道。”赵晓曼合上本子,“但温度记录显示,降温是从一点十五分开始的,持续了四十分钟。”

罗令没再说话。他知道王二狗会巡田,也知道他最近晚上睡不安稳。可巡田不该动水口,更不该避开记录时间。

他转身往回走,脚步比来时重了些。

办公室里,桌上摊着张手绘图。罗令用铅笔在自家田块外围画了个圈。“加一道竹篱。”他说,“不拦人,只挡水。”

“他们要是再引冷水呢?”赵晓曼问。

“那就让他们引。”罗令把笔放下,“我们改法子。”

中午,村民陆续聚到老槐树下。罗令站在石台前,手里拿着一截稻草。

“比赛规则今天定。”他说,“插秧按老法,深三指,行距一尺二,错一株扣一分。但最后比的不是谁插得快,是苗活得怎么样。”

有人点头,有人小声议论。

“三天后验根。”罗令接着说,“谁家苗扎得深,分蘖多,谁赢。温度数据全程公开,每天四次,学生读数,当场记。”

王二狗站在前排,手插在裤兜里,眼睛盯着地面。

“还有。”罗令举起那截稻草,“我们这组,改用草覆保温。”

一片安静。

“稻草铺田面?”陈阿婆开口,“这法子几十年没人用了。”

“先民用过。”罗令说,“春寒厉害,淤泥不够暖,他们就割草盖田。草吸太阳,夜里不散热,虫子都往底下钻。”

没人笑,但也没人反对。老一辈的记得这事,年轻人只当是新花样。

王二狗抬起头:“那我们还按原计划?”

“你按你的。”罗令看着他,“我们走我们的。”

散会后,赵晓曼留下来整理记录。罗令走到屋后柴堆旁,捡了把旧镰刀,开始割草。草叶划过手背,留下几道细红印。

傍晚,温度又降了。这次降得更狠,罗令队的田比别家低了近三度。

王二狗半夜又去了田里。

没人看见他提着水桶从后山引冷水,也没人看见他站在田头,盯着水面发愣。他放下桶时,手有点抖。

第二天清晨,评委组提前到场。几位镇上来的农技员拿着记录表,蹲在各块田边测水温。

“罗令这块,十九点二。”一人念出数字,“其他队平均二十二度。”

人群骚动起来。

“差快三度。”有人嘀咕,“苗肯定扛不住。”

王二狗站在边上,没说话。他看了罗令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罗令蹲在田边,手指沾了点泥,捻了捻。他闭上眼,指尖轻轻碰了碰脖子上的残玉。

梦来了。

画面模糊,但清晰得够用——一片早春水田,几个身影弯腰铺草,草下泥土微冒热气。一只蚯蚓从草缝里钻出,往暖处爬。远处,有人指着草堆说:“虫窝在哪,温就在哪。”

他睁开眼,站起身,直接走向柴堆。

“割草。”他对等在旁边的队员说,“全队上,铺满整块田。”

“现在?”有人问。

“越快越好。”

草一捆捆抬到田边,撕开,铺在水面。动作整齐,不说话,只干活。

评委组长走过来:“罗老师,这算违规吗?规则没说能盖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