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专家的质疑:科学与传统的碰撞(1/2)

风停了,竹桩裂口里的铜片还露着半截。罗令没动,手指卡在砂纸和木纹之间,掌心压着那卷薄片的边缘。赵晓曼从文化站跑来时,脚步踩碎了一地枯叶。

“省水文所发了论文。”她把平板递过来,屏幕亮着标题,《论青山村“水脉调控”现象的统计偶然性》。

罗令没接。他把铜片轻轻抽出来,放在掌心。残玉贴着胸口,温着。他闭眼,梦里那条暗河的走向又浮上来——从老槐树根下分流,绕过学堂地基,往东三十七步沉入岩层。昨夜梦中,先民在河岸刻下记号,用圭表测日影长短,推算汛期水压。

他睁眼,点开论文附录里的流体模型图。“他们用的是标准雷诺数。”他说,“没算岩层吸水率。”

赵晓曼皱眉:“你要回应?”

“请他们来。”他把铜片翻了个面,上面刻着一组波纹,“现场算。”

三天后,一辆越野车停在村口。三个穿冲锋衣的人下车,领头的老教授戴金丝眼镜,提着仪器箱。王二狗在检查点登记时,听见他说:“民间经验值得尊重,但科学要可重复。”

罗令在河滩等他们。他脚边放着一块旧石板,表面刻着波浪纹和数字。

“这是明代‘水志碑’。”他蹲下,手指划过一道凹槽,“春汛第三日,日影长一尺二寸,水流速每秒一点七米。”

老教授蹲下看了看,摇头:“单点数据,不足以建模。”

“那就多点。”罗令站起身,朝王二狗招手。

王二狗抱着平板跑过来。罗令调出自建的简易模型——输入日影长度、气温、土层厚度,程序自动生成水流分布图。图上一条蓝线,正好穿过第320章筑堤的位置。

“你们的模型假设河道均质。”罗令指着屏幕,“但这里岩层不匀。这块石英岩,密度是周围的1.8倍,吸水慢,能缓冲侧压。”

年轻工程师皱眉:“有数据支持吗?”

“有。”罗令带他们走到镇水兽石雕旁,从背包里拿出地质锤,敲开表层岩层。一块灰白色断面露出来,他递过去,“带回去测。”

老教授接过样本,翻看断面纹理,眉头慢慢皱紧。

“这结构……”他低声说,“像黄土高原那个古渠遗址。”

“三年前你们发过论文。”罗令说,“你们算出的最优引流角度是23.7度。我在梦里见过先民用这个角度开渠。”

老教授猛地抬头:“你看过那篇论文?”

罗令摇头:“我没看过。但我梦里的图,和你们的数据对得上。”

一行人回到临时工作站。年轻工程师把岩芯样本数据输入电脑,重新建模。屏幕上,原本预测会侧渗的红色区域,随着密度参数加入,颜色逐渐变蓝。最终,计算机生成的水流曲线,和罗令手绘的那条完全重合。

老教授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停住。他摘下眼镜,擦了镜片,又戴上,再看一遍。

“这不可能……”他声音低了,“我们团队三年没算出这个缓冲效应,你怎么……”

“我不是算出来的。”罗令说,“是有人一遍遍测,我就记下来了。”

空气静了几秒。

老教授忽然问:“你父亲是干什么的?”

“老支书。”罗令说,“为护老槐树,死在暴雨里。”

老人点点头,没再说话。他打开随身背包,翻出一本泛黄的笔记,翻到一页,指着一行字:“‘天顺五年,青山匠人李氏,以石英岩为障,分洪于东涧’……这名字,我查过,是你们村的。”

罗令没应声。他摸了摸胸口的残玉,温的。

第二天一早,学者们提出再测一次暗河流速。这次他们带了标准流速仪,从上游放漂浮标,记录时间。罗令则用圭表测日影,对照水志碑上的刻度,推算当前水压。

结果出来,两者误差不到百分之二。

老教授站在河岸,看着打印出的数据表,忽然笑了下:“我们写论文,说你们是幸存者偏差。可现在看,是我们……太迷信标准模型了。”

他转身面对罗令:“你这套方法,能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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