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方言论帛证古韵(1/2)

罗令把那封省文物局的信压进抽屉时,手指在木沿上顿了半秒。火漆印的暗红还印在指尖,像一道没擦净的痕。他转身从柜子深处取出竹简,用布轻轻擦过表面刻痕,动作不重,却把每一道沟槽都抚得清晰。

天刚亮透,村道上已有脚步声。几辆黑色轿车停在祠堂外,车门打开,赵崇俨带着三个人走下来,其中两个举着摄像机。他站在石阶前,声音不高,却让刚聚过来的村民都停了脚步。

“罗老师,昨天那封信我没看到你拆。”他推了下金丝眼镜,“不过在官方认定前,我们还得走个程序——这竹简是你宣称的‘先民遗文’,可否当众朗读一遍?用它原本的语言。”

人群里有人低声嘀咕。罗令没答话,只把竹简往怀里收了收。

赵崇俨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本地人,小时候就走了。这种冷门方言,学不会也正常。不如我请专家代读?”

罗令抬头,看着他,“你说的是哪一种‘原本的语言’?”

“古越语系,你们这一带百年前还在用。”赵崇俨摊手,“总不能你自己写的字,自己念不出来吧?不然,怎么证明不是伪造?”

摄像机镜头往前推了半步。

罗令没动。他低头看了眼竹简,又抬头看向祠堂门楣。那里还挂着前夜王二狗贴的备案表复印件,边角被风吹得微微翘起。

他迈步走上台阶,推开祠堂门。门轴轻响,尘灰从梁上震落一缕。他把竹简放在供桌中央,转身打开角落的投影仪。幕布是上次直播留下的窗帘布,白底蓝边,垂在祖宗牌位前。

“你要听原声?”他说,“那就听真的。”

赵晓曼从侧门进来,手里拿着一页打印的对照表。她没看赵崇俨,径直走到投影前,将竹简扫描图投上主梁。密密麻麻的刻文铺展开来,像星子落在木头上。

她伸手接过竹简,指尖在起首那行小字上停了几息。

然后,她开口了。

声音低,缓,尾音拖得长,像是从地底浮上来的风。音节断得奇,却不乱,每一个转折都像踩在某种看不见的节拍上。祠堂里没人说话,连摄像师都忘了调焦。

赵崇俨皱眉:“这算什么?唱戏吗?”

话音未落,李国栋腕上的玉佩轻轻一震。

他整个人僵住,手拄着拐,眼睛死死盯着梁上的字。那串音节正滑到第三句,尾音微颤,像雨滴落在空瓮里。

玉佩又震了一下,发出极轻的嗡鸣。

紧接着,王二狗挂在脖子上的玉片边缘泛起一层青光,不亮,却看得真切。他猛地摸向胸口,嘴里嘟囔了一句,却没发出声。

村西张婆从怀里掏出一枚锁形玉,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玉面朝上,光晕一圈圈漾开,像水面被风吹皱。

三位坐在后排的老人突然站起身,又扑通跪下。最年长的那个捂着脸,肩膀剧烈抖动。

“这是……这是‘守土谣’……”老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我娘七十年前教我的……说祖宗传下来的,不能忘……可后来没人再提了……”

另一个老人跟着念出半句,音调和赵晓曼的吟诵严丝合缝。

祠堂里静得能听见玉器相碰的微响。十几枚玉佩、玉片、玉锁,全都泛着光,有的嗡鸣,有的轻颤,像是被同一根线牵动。

赵崇俨脸色变了。他抬手示意摄像师,“关机,这是迷信表演,不能作为学术依据。”

摄像师迟疑了一下,手指悬在按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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