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竹编风暴:传统与现代的碰撞(1/2)

罗令把残玉贴回胸口时,指尖还沾着松脂的黏意。他刚从水车旁起身,裤脚卷到小腿,泥点子干在布料上。赵晓曼提着铁皮桶走过来,桶里是新滤好的松脂灰油,味道冲人,但踏实。

李伯蹲在竹棚口,手里捏着半截青皮竹,刀刃在节上刮了三下,停住。他没抬头,只把竹片往地上一扔:“他们来过了。”

王二狗从山道拐进来,手里挥着一张纸:“非遗中心发的!说咱这竹编太‘复杂’,要简化!以后不准用榫,改用钉子胶水——嘿,这不成了木匠活?”

罗令接过纸片。纸是打印的,标题加粗,《竹编工艺简化方案》。他一眼扫到底,手指在“取消传统卡扣结构”那行停了停。这不是简化,是抽筋。

他蹲下,把纸片拼在泥地上。碎片边缘还带着撕痕,李伯撕的。

“老法子最结实的是哪一式?”罗令问。

李伯抬头看了他一眼,沙哑着嗓:“浮桥编。三十六转,锁节穿心,牛踩上去都不散。”他指了指河湾,“百年前涨水,先人用这法子搭桥,一夜成形,三天不塌。”

罗令没说话,从脖子上解下残玉,轻轻按在一块老竹片上。

闭眼。

梦来了。

竹林倒伏在水面上,枝干被绳索穿连,节与节之间卡着楔形竹扣。有人在岸边喊号子,声音听不清,但节奏分明。他看见竹节受力时纤维绷紧,呈螺旋状延展,像拧过的麻绳。下一瞬,画面跳到一间老屋,墙上挂着拆解的竹筐,每一段都标着编号,有人用手一推,整筐自动锁合。

他睁眼,盯着手里的竹片。

“纤维是斜的。”他说。

赵晓曼蹲过来:“什么?”

“竹子的纤维不是直的,是螺旋排列。受力时,力会顺着纹路走。”罗令捡起小刀,在竹片断面划了一道,“你看,这里凹进去的部分,正好能卡住下一节的凸头。不用钉,不用胶,靠的是结构和走向。”

王二狗挠头:“听着像拼积木。”

“就是拼积木。”罗令站起身,“但得按老祖宗的图纸拼。”

他转身走进工坊,翻出一段三年前李伯编的旧竹筐。那是用来运稻种的,用到现在没裂过一条缝。他拆开底座,取出三根主梁,放在桌上比对。

“水车为什么能转四百年?”他问。

没人答。

“因为每一块木头都自己咬住自己。榫卯不靠外物,靠的是形和力。”他拿起一根竹梁,“竹子也一样。只要顺着纤维走,卡扣对位,它自己就能锁死。”

李伯站在门口,没进来,也没走。

罗令掏出手机,打开直播。镜头对准桌上的竹梁。

“今天不修水车,改竹器。”他说,“有人觉得老手艺费时费工,要改成钉胶结构。可我想试试——老法子能不能更实用?”

弹幕慢慢浮上来:“支持!”“我爷爷也编竹篮!”“别让非遗变遗。”

罗令把残玉贴回竹片,闭眼。

梦又来了。

这次画面更清楚:先民在剖竹,不是整根砍,而是顺着纤维走向斜切,留下一端带节的弧形段。他们用火烤弯竹条,再穿绳固定,三段一组,形成三角支撑。他看见一个竹桥的节点被重物压下,纤维拉伸,但卡扣越压越紧,像活扣。

他睁眼,立刻在纸上画图。不是平面图,是三维展开图。他标出纤维走向、应力点、卡扣角度。

“关键不是编得多密,是力怎么走。”他把图举到镜头前,“我们做一个可拆卸竹篮——不用钉,不用胶,组装像搭架子,拆了能扁平运输。”

王二狗凑过来:“能承重吗?”

“试试。”

他们找来六根老毛竹,按图剖条。赵晓曼带着几个学生在旁记录尺寸,李伯站在五步外,抱着竹刀,一言不发。

第一篮试装花了两个钟头。卡扣对不上,第三节直接散架。

“角度差了五度。”罗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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