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非遗工坊的扩张:文化的辐射(2/2)
镜头缓缓扫过:赵晓曼正教一个小女孩用老法子结绳,手指翻飞,绳结如藤蔓缠绕;罗令蹲在竹坊门口,手里捏着一根刚削好的篾条,正测试韧性;李家岙的青年坐在泥凳前,一遍遍揉着醒好的土,指节上的血痂还没褪。
没人说话。只有风穿过屋檐,吹动晾晒的染布,轻轻摆动。
第二天一早,罗令去了后山红土坑。
他没带工具,只把残玉贴在额前,闭眼静立片刻。梦里浮现出一片开阔窑场,十几个身影在忙碌。一人摔坏了陶坯,非但不恼,反而笑着递给旁边的孩子去捏。
他睁开眼,掏出笔记本,画下几个没见过的纹样。转身时,看见李家岙的青年站在坡下,手里提着水桶。
“我昨晚梦见了。”青年说,“梦里有个人教我怎么听泥的声音。”
罗令点头,“梦不是白来的。你要是信它,就得先信这土。”
青年重重点头,“我愿意从头学。”
中午,第一批邻村学徒正式入坊。
陶坊里,八个人围着泥凳,每人面前一团醒好的红土。赵晓曼站在中央,声音平稳:“今天不教拉坯,只练手感。手要稳,心要空。你们现在摸的,不是泥,是六百年前的雨,是山里的骨,是祖宗踩过的地。”
竹坊那边,罗令正教新来的年轻人辨竹龄。他折下一段嫩枝,撕开表皮,“看这纤维。太嫩的撑不住力,太老的脆。只有三年生的雷竹,劈出来的篾才有韧劲。”
他递过一把刀,“来,自己试。”
刺绣坊最安静。两个中年妇女跟着赵晓曼学“双面走线”,针尖在布上轻点,像雨滴落池。她们的手粗糙,却稳。
“这花样,是我们外婆那一辈传下来的。”其中一人低声说,“几十年没人用了,都快忘了。”
赵晓曼看着她,“现在,它活回来了。”
傍晚收工时,王二狗又开了直播。
他站在十间工坊前,身后是袅袅升起的窑烟,是晾晒的竹篾,是随风轻晃的绣架。
“家人们,看见没?”他张开双臂,“这不是景点,是活的。”
弹幕刷屏:“这才是真非遗!”“我们村能不能也建一个?”“老师收外省学员吗?”
王二狗笑着正要回答,忽然听见陶坊方向传来一声闷响。
是窑炉开裂的声音。
他转身就跑,罗令已经到了。窑门半开,一股热气喷出,里面一只刚烧成的陶罐裂了道缝。
“温度没控住。”烧窑的村民脸色发白,“三小时升温太快了。”
罗令伸手探进窑内,避开裂片,小心取出陶罐。裂缝从口沿斜贯到底,像一道闪电。
他没骂人,只把罐子放在地上,从怀里掏出残玉,轻轻按在裂缝上。
几秒后,他抬头,“明天重烧。这次,我来守火。”
没人说话。窑火映在每个人脸上,跳动不息。
王二狗把镜头对准那只裂罐,轻声说:“看见了吗?它坏了,可它还在。”
他顿了顿,伸手把罐子扶正。
罐底刻着两个小字: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