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磨豆腐(2/2)

两个小冤家!沈母忍俊不禁,往云母耳边凑了凑,昨儿砚儿偷吃炸糕,烫得直跳也不肯吐。

云母抿嘴笑:岫儿也藏着蜂蜜罐,说是要画什么花样...说着往柴堆后努努嘴,陶罐里新采的槐花蜜正漾着金光。

油锅渐满时,日头已晒化檐冰。云母突然了一声:忘滤油渣了!沈母变戏法似的拎出细纱网:早备好了,知道你记挂着他爹爱清油。网边缀着红穗子——分明是新结的同心结。

年轻人被支去尝糖角。沈砚烫得直哈气,云岫笑着递过凉茶水。指尖相碰时,沈砚突然塞来块芝麻糖:东街王婆新炒的...糖块带着怀里的体温,芝麻粒粘在他指尖。

傻气,云岫低头咬糖,还不如大红袍懂事。那公鸡正叼着片白菜叶放在她裙摆上。满屋笑声中,云母捞起个糖角,悄悄多裹了层蜜——正是云岫最爱的甜脆。

油锅咕嘟咕嘟响着,炸开的何止是年货。沈父捧着炸糕咂嘴:酥脆!比去年的还香!

云父推眼镜看火候:油温控得妙,外酥里嫩。

两位母亲相视而笑,围裙下悄悄碰了碰膝盖。

月光照进油锅时,年轻人溜去点灶灯。沈砚点的灯苗老是晃,云岫笑着帮他挡风。灯火跳跃着,映得少女睫毛染金。沈砚忽然指着最亮那簇:像你簪上的流苏。

云岫摘下发间木簪:傻话,明明是灯花像麦穗。

归途上油香弥漫,沈母忽然拉住云母:姐姐看——但见月下,沈砚正把棉袄披在云岫肩上,两人手指缠着根五彩线,另一端系在大红袍脚上。那公鸡神气活现地在前头开路,尾羽扫落碎雪如糖霜。

油锅渐渐冷了,灶台下却埋着滚烫的念想。西厢窗前,云岫对着月光舔芝麻糖,糖块上歪歪扭扭刻着个字;东屋梁下,沈砚摩挲着新得的荷包,针脚细密如年轮。两位母亲倚门看着,油星子在夜色里绽成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