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关心则乱。（2/2）

约翰顿时明了点头，缓缓坐在了地上，头埋了下去，声音因为之前的嘶吼和疲惫而异常沙哑：“联盟，马库斯·雷迪斯。赫利俄斯大厦。”

艾丝特的瞳孔微缩，凯恩持杖的手也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他们都明白这个名字和地点代表的分量。

约翰继续用简洁的语言叙述着，省略了细节，只勾勒出关键脉络：“我们清除了目标。但马库斯...临死反扑。他用了一节短刺，有毒。”他指了指自己的腰肋位置，示意林砚受伤的地方：“巴顿...‘阿格斯’的负责人，最后放了我们一马，指了路。”

“巴顿会放人？”艾丝特眉头紧蹙，这不符合她对‘阿格斯’那群安保鬣狗的印象。

“是奥列格·瓦西里耶夫。”约翰说出了那个真正主宰的名字：“他露面了，下了命令。”

这个名字让走廊里的空气有凝重的几分。卡戎若有所思，凯恩微微侧头，仿佛在品味这个名字背后的意味。

“如果阿格斯受到的雇佣者是他，那么这一切倒是能够说的通...”艾丝特瞬间理清了其中的逻辑，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一丝疑惑：“但依然不对，林砚的近身格斗能力是我训练的，我太清楚他的真实水平了！”

她向着坐在地上的约翰靠近了两步，这距离竟然与在大厦时，林砚和马库斯相对的距离丝毫不差！

“这个距离，林砚不可能躲不过！究竟发生了什么！”

艾丝特对林砚的了解太深了，她太清楚自己亲手锤炼出的成果。林砚或许在经验上尚有欠缺，但在近身格斗的直觉、反应速度和闪避能力上，绝不应该在这种距离下被如此重创。这伤势的严重程度，让她甚至怀疑是否是约翰在关键时刻拖了林砚的后腿，或者隐瞒了什么。毕竟，如果林砚的真实水平仅止于此，他们这群导师根本不会允许他‘毕业’，他现在应该还在训练场上挨揍，而不是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面对艾丝特几乎要贴到脸上的压迫感和那双仿佛能洞穿欢颜的眼睛，约翰没有退缩。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迎着她的目光，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马库斯提到了一个什么‘织布机’。”

他吐出一个关键信息，看到艾丝特眼神瞬间的凝滞，继续道：“他说，霍珀被选中，原因不止是庇护韦斯利。”

他顿了顿，看着艾丝特微微变化的脸色，说出了最关键的部分：“林砚是因为这个分心了。就在那一瞬间。”

这个解释，比任何关于战术失误或实力不济的托辞都更有利，也更让人心头沉重。它触及了林砚最深层的执念和情感弱点。

艾丝特周身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一滞。她缓缓直起身，退后了半步，紧抿着唇，眼神复杂地再次看向手术室的门。如果是这个原因...那就说得通了。在精湛的训练，也难防来自心底最脆弱处的精湛一击。马库斯那个混蛋，临死前竟然还用这种方式试图翻盘，或者单纯只是想拉林砚垫背。

“织布机...”艾丝特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厌恶与忌惮。她没有在追问细节，显然明白这不是能在走廊上深谈的话题。

走廊里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与之前不同，少了几分猜疑，多了几分了然与更沉的忧虑。约翰的解释合情合理，也符合他们对林砚性格和过往的了解。

凯恩一直沉默地‘注视’这这一切，此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同耳语，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心魔，比刀剑更利。”

啪！

手杖敲击在墙壁的侧面，发出清脆的回响，打破了走廊里凝固的寂静。凯恩缓缓迈出一步，面向艾丝特的方向。

艾丝特眉头依旧紧锁，视线还胶着在手术室的门上，语气带着不耐：“去哪？”

“我们还有任务呢，艾丝特。”凯恩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的波澜，仿佛手术室里的生死搏杀与走廊上的焦灼都只是背景噪音：“今晚，可是有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到了，多么好的...发泄机会。”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错辩的杀意。他没有回头，盲杖敲击墙面的声音再次有节奏的响起，嗒、嗒、嗒...如同死亡的倒计时，向着走廊另一端不疾不徐地远去。

艾丝特身体猛地绷直，眼中瞬间燃起比刚才质问约翰时更加炽烈、也更加危险的火焰。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的担忧、怒火和对林砚伤势的无力感，全部转化为实质的杀戮欲望。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盏刺目的红灯，仿佛要将这份牵挂展示封印。

“哼！”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冷哼，嘴角扯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确实...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