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一直都想当个好人（2/2）

他旁边的同伴看着天空中那道白色身影，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血灵宗修士的陨落，默默地摇了摇头。

魔修们开始低声交谈起来，气氛诡异。

“说起来，有点奇怪啊。”

“什么奇怪？”

“以前咱们被正道修士追杀的时候，他们不都是喊打喊杀，骂咱们是魔头，不得好死吗？”

“对啊，家常便饭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现在的圣女大人，我好像突然有点理解那些正道修士当时的心情了。”

“嘶……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懂了。”

杀戮从清晨持续到日暮。

姚杳大约在正午时分便已将血灵宗的主要抵抗力量屠戮殆尽，杀得尽兴。

接下来的时间，便成了天魔教众魔修漫山遍野地搜捕漏网之鱼，然后毕恭毕敬地押送到姚杳面前，由她亲手“超度”。

二百多名筑基、金丹修士，此刻仿佛忘记了洗劫宝库的本能，全都兢兢业业地执行着清扫任务，将整座血灵宗山门翻了个底朝天。

他们似乎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共识：

必须确保没有活口残留，万一圣女大人觉得功德攒得不够，还不算好人，迁怒于他们，把他们也拿来凑数，那可就太冤了。

“圣女大人，整座山前后左右，包括耗子洞都搜了三遍！保证没有一个活口了！”

傍晚时分，一群疲惫不堪却强打精神的魔修头目来到姚杳面前汇报，语气带着邀功般的谄媚。

姚杳站在尸山血海之中，闻言，随手用手背擦去溅在脸颊的鲜血。

她那身白衣早已被染成暗红，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矫健的线条，却也沾满了碎肉和污秽，宛如刚从血池地狱爬出的修罗。

她脚下，是无数的残肢断臂，亡魂的煞气几乎凝成实质，那些扭曲的面孔上，凝固着对这位微笑屠夫最深的恐惧。

然而，她的脸上，却挂着一抹与这地狱景象格格不入堪称和煦的微笑，眼神清澈，甚至带着一丝期待。

她突然转过头，看向离她最近的那个金丹魔修，轻声问道：“哦，对了，你看我现在……像个好人了吗？”

那金丹魔修被姚杳的目光一扫，浑身一激灵，差点瘫软在地，连忙用尽全身力气拍着胸脯保证：

“大人！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要不是好人，这普天之下还有谁敢自称好人！您就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善人！”

姚杳似乎不太放心，又看向其他魔修：“你们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当然！当然！”

“圣女大人菩萨心肠！功德无量！”

“大人是我等毕生楷模，至仁至善！”

众魔修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生怕慢了一拍就会步了血灵宗众人的后尘。

“太好了。”

姚杳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由衷的感动笑容，眼中甚至泛起了些许泪光，“我一直都想当个好人来着。”

夕阳的余晖洒在这片修罗场上，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站在尸骸中央，微笑着，宛如一尊染血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