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启朝粮仓满,百姓温饱无虞(1/2)

第二百一十七章 启朝粮仓满,百姓温饱无虞

景和二十九年,深秋。霜降已过,天地间弥漫着新谷归仓后特有的、干燥而温暖的芬芳。这是一年中最让人心安的季节,收获的喜悦沉淀为踏实的饱足,准备着迎接漫长寒冬的温暖底气。

洛阳,太仓。这座始建于前朝、扩建于本朝的帝国最大粮仓,此刻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喧嚣与繁忙。仓城之外,车马如龙,人声鼎沸。来自河南、河北、山东、江淮等主要产粮区的运粮车队,排成了不见首尾的长龙。车队装载的并非往年那般以次充好、掺沙拌土的“陈年旧粮”,而是一袋袋鼓胀饱满、散发着新米清香的上等稻谷、麦粒,间或夹杂着用巨大麻袋盛装的、色泽金黄的红薯干。

仓门大开,税吏与仓监带着大批书吏、役夫,正忙得脚不沾地。验看公文,核对数量,检查成色,过秤入仓……一切井然有序。巨大的木斗扬起金黄的谷瀑,倒入深深的仓廪,发出哗啦啦的、令人愉悦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谷物特有的、令人安心的尘土气息。

“河南道汴州,新粳米,一等,实纳一万二千石,核讫!”

“河北道冀州,冬小麦,一等,实纳九千八百石,核讫!”

“山南东道襄州,中稻,一等,实纳八千五百石,核讫!另附‘黄金薯’干五千斤!”

……

唱报声此起彼伏,伴随着算盘珠的噼啪脆响,记录在厚厚的仓廪册上。户部尚书亲自坐镇,老脸上每一条皱纹都舒展着笑意,捻着胡须,对身旁的侍郎叹道:“老夫为官三十载,历两朝,从未见太仓如此充盈之景!去岁各地常平仓、义仓已报满溢,今岁太仓竟也恐不够用,需紧急扩建新廒了!”

侍郎亦是满面红光:“是啊,大人。下官方才粗算,仅河南、河北、江淮三道,今岁秋粮入库,已超景和初年天下总赋额之三成!且皆是上等好粮。陛下与娘娘推行新种,广修水利,劝课农桑,真乃天高地厚之恩!百姓踊跃纳粮,是因家有余裕啊!”

类似的场景,在全国各州府的官仓、常平仓、义仓门前上演。曾经在灾荒年景空空如也、鼠雀不存的仓廪,如今被金黄的粮食填得满满当当,甚至需要搭建露天席囤,暂存溢出的部分。仓墙之上,“常平”、“义仓”的匾额在秋阳下熠熠生辉,不再是徒具虚名的符号,而是实实在在、触手可及的保障。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入洛阳城的街巷阡陌,飞入寻常百姓家。一种久违的、扎实的安宁与富足感,如同深秋暖阳,浸润着每个人的心田。

二、 东市见闻,丰年百态

这一日,恰逢旬休。苏清鸢换上一身寻常绸缎衣裙,外罩素色披风,发髻轻绾,只簪一枚木钗,与同样作富商打扮的沈砚,带着两名精干侍卫,悄然出了宫门,信步来到洛阳东市。他们想亲眼看一看,听听,这丰年之下,百姓真实的生活。

东市一如既往的热闹喧嚣,但今日的喧嚣中,透着一股格外昂扬的生气。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说笑声汇成一片海洋。

最引人注目的,是粮行米铺。不再是往年那般门可罗雀、粮价一日三涨的惶惶景象。几乎每家粮行前都摆开了阵势,新米、陈米、精面、粗面、各色豆类,分门别类,堆得像小山一样。硕大的木牌上用醒目的朱砂写着价码:

“新粳米,斗三十五文!”

“二等麦面,斗二十八文!”

“陈年粟米,斗二十文!管够!”

价格平稳得令人心安,甚至比去岁还有所回落。铺子里的伙计嗓门洪亮,满脸堆笑:“客官,来看看咱家新到的汴梁香稻,煮饭喷香!”“大爷,买点白面吧,今儿个新磨的,蒸馍馍、擀面条,筋道!”

买粮的人流络绎不绝,但神色从容,不再有往年那种抢购、囤积的恐慌。一位提着菜篮的老妪,慢悠悠地比较了几家价格,才不紧不慢地量了五升新米,又秤了两斤白面,嘴里还念叨着:“今儿个给小孙子包顿饺子,用这新麦面,准香!”

旁边肉铺的生意也极好。肥瘦相间的猪肉、新鲜的羊肉挂满了钩子,掌柜的刀起刀落,割肉、过秤、用荷叶包好,动作麻利。一个穿着半新不旧布衣的汉子,拎着一条肥厚的五花肉,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婆娘生了小子,今儿个开开荤,炖锅红烧肉补补!”

更热闹的是杂货市。布庄里,色泽鲜亮的棉布、麻布,甚至少量价格更实惠的“皇后纺”(改良纺织机出产的平价细布)前,围满了挑选的妇人。绣庄的丝线、花样卖得飞快。铁匠铺里,新式的轻便锄头、镰刀供不应求。陶器店、竹木店、山货店……各家生意都透着红火。

沈砚与苏清鸢在一家生意兴隆的点心铺前驻足。铺子刚出一笼热气腾腾的“黄金薯糕”,用红薯混合糯米粉蒸制,点缀着红枣,香甜的气息飘散开来,引得孩童们围着不走。价格也极公道,三文钱便能买一大块。不少穿着朴素的百姓也掏钱购买,给孩子解馋,或带回去给老人尝尝。

“娘,我要吃这个!”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扯着母亲的衣角,眼巴巴望着。

那妇人衣着简朴但干净,笑着摸摸女儿的头,掏出五文钱:“买两块,给你奶奶也带一块。”

“谢谢娘!”小女孩雀跃。

沈砚与苏清鸢对视一眼,眼中俱是温暖的笑意。曾几何时,一块小小的点心,对许多家庭来说都是奢侈。如今,它已成为寻常百姓触手可及的甜蜜。

他们又信步来到市口空地上临时搭起的“草市”。这里多是郊农自产自销的农产品,更加鲜活热闹。满筐的萝卜白菜、成捆的葱蒜、还带着泥土的番薯、用稻草串起来的活鱼、咯咯叫的鸡鸭、甚至还有拴在一旁、毛色光亮的半大猪崽……农人们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高声吆喝,与买主讨价还价,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新鲜的菘菜,两文钱一大棵!”

“自家种的芋头,面得很,三文钱一斤!”

“瞧瞧这红薯,又大又甜,烤着吃、煮粥都美得很!娘娘给的种,错不了!”

……

听到“娘娘给的种”,沈砚与苏清鸢不由会心一笑。那卖红薯的老汉,脸庞黑红,双手粗糙,但眼神明亮,透着满足。他的摊位前围了不少人,红薯很快卖去大半。

“老哥,今年收成不错啊?”沈砚上前搭话,拿起一个红薯掂了掂,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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