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海涛的末路(1/2)

与方氏集团顶层会议室里那充满希望、规划未来的蓬勃景象截然相反,在市公安局看守所那与世隔绝的高危嫌犯隔离区深处,刘海涛正无可挽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滑向他人生的终局,坠入永恒的、冰冷的黑暗。

经过市检察院专案组连日来的高强度、高效率审查,针对刘海涛所涉嫌的,一桩桩、一件件令人发指的罪行,起诉意见书已正式形成。这份厚达数十页,以冰冷、严谨的法律术语写就的文件,如同一份沉重的死亡判决书初稿,被郑重地移送至市中级人民法院。里面罗列的罪名,触目惊心:策划并实施导致多人死亡的特大矿难(涉嫌故意杀人)、绑架方国良、意图谋杀生父刘国伟(未遂)、长期勾结境外恐怖组织“秃鹫”、实施数额特别巨大的系统性商业欺诈、以及为逃脱法网而策划危害公共安全的恐怖袭击……每一项罪名,都证据链完整、确凿充分,如同烧红的烙铁,牢牢地烙在他的档案上。任何单一罪名,都足以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如今这些罪行汇聚在一起,其情节之恶劣,社会危害性之巨大,已然超出了寻常刑事案件的范畴,引起了最高司法层面的关注。

与此同时,刘海涛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如同他身处的这间狭小囚室一般,彻底崩塌,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从最初被捕时的惊恐万状、歇斯底里的挣扎否认,到面对铁证如山时的颓然绝望、心如死灰般的麻木,再演变至如今,一种更深层次、更彻骨蚀心的痛苦——那是一种对自身过往所作所为感到极度厌恶、以及伴随着无尽悔恨的、持续不断的自我折磨。

他被单独关押,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被切断。时间失去了意义,白天与黑夜的交替,仅能通过囚室上方那扇狭小窗户透入的、微弱的光线变化来勉强分辨。他蜷缩在冰冷的硬板床上,或者像困兽般在方寸之地来回踱步,眼窝深陷,双目无神,头发蓬乱如草,胡子拉碴,橘色的囚服穿在他日渐消瘦的身体上,显得空荡荡的,散发着绝望的气息。他几乎无法入睡,每当强行闭上双眼,那些被他伤害、背叛甚至试图杀害的人的面容,便会如同噩梦般清晰地浮现,挥之不去:

是三年前矿难事故中,那些遇难矿工家属在新闻画面里撕心裂肺的痛哭,是他们年幼的孩子茫然无助的眼神;是父亲刘国伟被他猛力推搡后,向后倒下时,那双瞬间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愤怒以及……深入骨髓的悲哀的眼睛;是妹妹刘诗雅最后一次看他时,那双美丽眼眸中盈满的、从依赖到恐惧、最终化为冰冷憎恨的剧烈转变;还有方修远……那个他视为毕生宿敌的男人,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冰冷如万年寒冰、却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般怜悯的眼神……这些面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谴责的网,将他紧紧缠绕,勒得他喘不过气,灵魂都在颤栗。

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罄竹难书。他过往的人生,就像一条被贪婪、嫉妒和权力欲彻底污染的肮脏河流,所过之处,留下的只有破坏、痛苦和毁灭。以往被野心蒙蔽的良知,此刻如同苏醒的毒蛇,疯狂地反噬着他残存的理智。他厌恶那个不择手段、丧心病狂的自己,这种自我厌恶带来的痛苦,远比肉体上的伤痛更加难以忍受。

他的指定法律援助律师,在一次例行的会见中,用尽可能平静却无法掩饰严峻事实的语气告诉他:鉴于案情的极端严重性,社会影响的极其恶劣程度,以及几乎不存在任何法定从轻或减轻处罚的情节,在接下来的审判中,他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的可能性……极高。

“死刑”这两个字,如同最终审判的丧钟,在他耳边轰然炸响!

一直以来,他潜意识里或许还存有一丝侥幸,认为凭借刘家的财富、人脉,或者某种法律上的漏洞,他至少能保住性命,哪怕是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度过余生。但当“死亡”这个冰冷、绝对、无法逆转的结局,如此真切、如此大概率地摆在他面前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淹没了他!

他害怕了。

他是真的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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