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冒牌货也敢抢粮（2/2）

“抓人吗，哥哥？”阿蛮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不。”林冲的决定，再次出人意料，“人抓多了，只会让剩下的人更害怕，更容易被策反。”

他只下令，将那两名被收买的工匠秘密控制，对外宣称是调往新矿区，其余知情者，一律封口。

“阿蛮，你照常供炭。”林冲的布置，冷静得可怕，“但在给他们的炭里，混入哑火药。”

那种火药，点燃后，无声，无烟，无力，形同废料。

他又转向曹正：“春娘那边，可以放出风声了。”

半日之内，一个新的流言在山寨传开。

“听说了吗？执法哨拿到内鬼名单了，将军下了死命令，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

恐慌，这次是在真正的敌人内部引爆。

当晚，一名细作按捺不住，趁着夜色想要逃出山寨。他刚跑到半山腰的密林，就被从黑暗中涌出的执法哨，死死按在地上。

次日，校场。

林冲当着全山寨军民的面，宣读了这名细作的全部罪状。

众人以为，必是斩首示众。

岂料，林冲却挥了挥手。“扒去他的衣服，送他下山。”

士兵们依令行事，只给他留下一条短裤。然后，用麻绳在他背上，绑了一块一尺见方的木牌。

木牌上，是林冲亲手写的八个大字。

“说谎者，永不得归乡。”

那名细作被一脚踹出山门，连滚带爬地向着联军大营的方向逃去。

三日后，消息从边境传来。

那名被放回的细作，被联军主将当众斩首，理由是“二龙山施反间计，动摇军心”。刘文昭的策反计划，不攻自破。联军内部，为甄别内鬼，互相猜忌，未战先乱。

林冲站在北岭的最高处，山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角。

山下，屯田区麦浪滚滚，工坊里炉火熊熊，学堂中书声琅琅。一切，井然有序。

曹正站在他身后，满心感慨：“哥哥，如今山寨里的娃娃们都知道，有事不怕，去找执法哨。这规矩，算是立住了。”

林冲却摇了摇头。

“还不够。”

他望着这片亲手建立起来的秩序，自语道：“真正的法度，不是让人怕，而是让人信。”

信它能护住自己手里的饭碗，信它能护住自家屋顶的片瓦，信它能护住一家老小的性命。

话音未落。

东方，遥远的天际，忽然腾起一抹诡异的红光。

那不是朝霞。

是火。是冲天的火光。

阿蛮从山下疾奔而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迫的嘶吼。

“不好！将军！李家庄方向……有人打着咱们二龙山的旗号，在抢粮！”

林冲的瞳孔，骤然收缩。

终于来了。

假借我名，行劫掠之事，毁我根基。

他缓缓转身，拔出腰间的钢刀，刀锋在晨光下，泛着森然的寒意。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穿透了山谷的风。

“骁骑营，全员集结！”

“这一战，不为杀敌，为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