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法律诉讼的威胁(1/2)

当收购方用一份精心编织的违约诉讼砸向我的餐厅时,

我决定聘请一支以“毒舌”闻名的律师团队;

法庭上,对方律师傲慢地宣称:“林小满先生,你的餐厅根本一文不值!”

我的律师却微笑着翻开账本:“是吗?那请解释一下,为何贵方‘无关’公司上个月秘密向我们最不起眼的甜品师支付了巨额‘咨询费’?”

——而那位甜品师,正坐在旁听席,脸色惨白如霜。

法律文件的触感,冰凉、滑腻,像刚从冷藏柜里拎出来的冻鱼,猝不及防地摔在了林小满那张堆满了月度采购清单和员工排班表的旧木桌上。

“林小满先生?” 穿着制服的快递小哥站在门口,声音带着点例行公事的平板,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室内略显凌乱的景象,“法院专递,麻烦您签收一下。”

林小满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几个印在牛皮纸信封上的、墨色浓重到几乎要渗出来的宋体大字上——“传票”。他握着签字笔的手指关节,一瞬间绷得发白,仿佛那不是笔,而是一块沉重的烙铁。

“这…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不清楚,” 快递小哥飞快地在一个电子屏上划拉着,“系统显示,是‘味之源餐饮有限公司诉林小满先生及满庭芳餐厅’……呃,关于什么重大违约的。” 他报完信息,像是完成了什么烫手任务,迅速把签收屏往前一递,眼神催促着林小满快点落笔。

林小满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足足有三秒钟,最终,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力道,在那冰冷的屏幕上狠狠划下了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像在切割自己的血肉。快递员如释重负,迅速抽回设备,转身离开的脚步声在骤然寂静下来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替的条带,尘埃在光柱里无声地翻滚、沉浮。林小满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沉甸甸地坠入肺腑,带着铁锈般的腥气。他伸出两根手指,指尖微微颤抖着,捻起那个沉重的信封。沿着封口处,小心翼翼地撕开一道口子,纸张摩擦发出“嘶啦”一声轻响,在这死寂中却如同惊雷。

厚厚一叠装订整齐的法律文书滑了出来,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盘踞在杂乱的桌面上。最上面一页,原告名称“味之源餐饮有限公司”几个字被加粗放大,狰狞地跳入眼帘。被告栏里,“林小满”和“满庭芳餐厅”并列着,像两个被钉上耻辱柱的囚徒。案由:“合同欺诈及重大违约”。诉讼请求后面跟着的那一串零,长得让林小满眼前阵阵发黑,他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又猛地睁开,强迫自己去看那些密密麻麻、散发着冷酷气息的法律条文。

“……被告林小满,在履行双方于xxxx年xx月xx日签订的《餐厅收购意向书》过程中,存在严重欺诈行为,刻意隐瞒餐厅核心配方工艺缺陷、真实财务状况及重大债务纠纷……”

林小满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起来。这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的神经。“欺诈”?“隐瞒”?这些指控简直荒谬绝伦!他捏着纸张边缘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出青白色,薄薄的a4纸不堪重负,发出细微的呻吟,几乎要被生生撕裂。

一股冰冷的愤怒瞬间冲上头顶,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猛地从那张吱呀作响的旧办公椅上弹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尖锐刺耳的噪音。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板闷响。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开业那天和所有老员工笑容灿烂的合影,扫过角落里那盆依旧顽强生长的绿萝,最终定格在桌面上那张刺眼的传票上。

“王八蛋!” 这三个字终于冲破了紧咬的牙关,带着滚烫的恨意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屈辱,狠狠砸在冰冷的空气中。声音在四壁间回荡,震得他自己耳膜嗡嗡作响。这绝不是巧合!前脚关键证据神秘丢失,后脚这精心编织的诉讼就砸了过来。那个藏在暗处的鬼影,不仅偷走了他的护身符,还亲手把刀子递到了敌人手里,再狠狠捅了他一刀!

他冲到桌边,一把抓起那叠厚厚的诉讼材料,手臂高高扬起,几乎就要用尽全身力气将它们狠狠掼在地上!让这些污蔑和构陷见鬼去!

然而,手臂在空中僵住了。

扬起的纸张边缘在窗外透入的光线下,锐利得像刀锋。他死死盯着那行冰冷的诉讼请求金额,那串天文数字代表的不仅仅是金钱,更是对方要彻底碾碎“满庭芳”、碾碎他林小满所有心血的企图。胸腔里的怒火依旧在熊熊燃烧,几乎要将理智焚毁,但一股更深沉、更冰冷的东西——一种源自骨髓的、绝不低头的狠劲——硬生生地压住了那毁灭性的冲动。

不能砸。他对自己说,声音在脑子里嘶吼。这一砸下去,砸掉的是自己的尊严和仅存的冷静。他不能遂了那些躲在阴影里的王八蛋的愿!

手臂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缓慢,沉重地放了下来。那份饱含恶意的诉讼材料,被他轻轻地、却又带着千钧之力,重新放回了桌面。他拉开抽屉,动作有些粗暴地翻找着,里面杂物碰撞发出凌乱的声响。终于,他摸到了要找的东西——那盒皱巴巴的“红塔山”。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打火机“咔哒”一声脆响,幽蓝的火苗蹿起,点燃了烟丝。他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大口,辛辣的烟雾猛烈地灌入肺叶,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烟雾缭绕中,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穿透烟雾,穿透玻璃,似乎要锁定那个在背后捅刀子的幽灵。

烟雾在肺里打了个转,带着灼烧感缓缓吐出。尼古丁带来的短暂麻痹感,像一层薄冰,暂时覆盖了沸腾的岩浆。林小满用力抹了一把脸,手掌搓过下巴新冒出的胡茬,粗糙的触感让他混乱的大脑似乎找回了一丝清晰的痛感。他抓起桌上那部屏幕已经磨花的旧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在通讯录里急切地向下滑动。

手指最终停在一个名字上——“老刀”。

这个名字在本地法律圈子里带着某种传奇色彩,也带着点让人皱眉的邪性。张震,绰号“老刀”,一个专接各种棘手、肮脏、看似毫无胜算案子的“讼棍”。传闻他收费高得吓人,嘴巴毒得能让人当场吐血三升,但业务能力同样锋利得让人胆寒。林小满过去对这种“旁门左道”向来敬而远之,可眼下,循规蹈矩的绅士风度能当饭吃吗?能挡住敌人捅来的刀子吗?

他需要一把刀!一把能劈开污蔑、能挖出真相、能把对手割得鲜血淋漓的刀!

拇指悬在绿色的通话图标上,只迟疑了零点一秒,便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狠狠按了下去。听筒里传来单调而漫长的“嘟…嘟…”声,每一声都敲打在他紧绷的心弦上。

“喂?” 电话终于被接通了。一个略显沙哑、带着浓重鼻音的男声传了过来,背景音里似乎还有哗啦啦的洗牌声和模糊不清的谈笑。一股浓烈的市井烟火气瞬间顺着电波扑面而来。

“张律师?我是林小满,‘满庭芳’餐厅的林小满。” 林小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有力。

“林小满?” 对方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在记忆里检索这个名字,随即那沙哑的语调里立刻掺进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近乎刻薄的调侃,“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被‘味之源’看上的小馆子老板?听说你最近挺热闹啊?怎么,馅饼太大,噎着了?” 那语气,活像在看一出滑稽戏。

林小满胸口的火苗“噌”地又蹿高了一截,但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直接切入核心:“张律师,我现在没工夫说笑。‘味之源’告我欺诈,违约,索赔天价。传票刚砸我脸上。”

电话那头,洗牌声骤然停了。短暂的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然后,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先前那点玩世不恭的调侃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锐利:“欺诈?违约?告你?哈!” 一声短促的冷笑,像刀片刮过玻璃,“有意思。材料呢?”

“刚收到,在我手上。”

“立刻拍照!所有页!清晰度要高!” 张震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原件锁进保险柜!除了我,别让任何不相干的人再碰到!明白吗?”

“明白。” 林小满立刻应道。

“半小时后,‘老地方’茶馆,‘刀锋’包间。” 张震报出一个地名,“带上照片,人过来。我倒要看看,‘味之源’这次又搞什么幺蛾子。哦,对了,” 他话锋一转,那点熟悉的刻薄又冒了出来,“茶水钱你付,案子要是接了,按分钟收费,概不赊账。现在开始,计时。”

电话“嘟”一声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林小满握着传来忙音的手机,愣了两秒。按分钟收费?这“老刀”果然名不虚传!但他此刻顾不上肉疼,张震那瞬间切换的、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的职业反应,反而让他焦灼的心底莫名地生出了一丝底气。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将那份厚厚的诉状一页页摊开,用手机镜头对准,调整好光线和角度。手机摄像头运作时微弱的“咔嚓”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快门按下,都像在记录一道狰狞的伤口。

照片拍完,他立刻按照吩咐,将原件仔细收拢,锁进角落那个笨重老旧的铁皮文件柜最底层,钥匙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做完这一切,他抓起手机和车钥匙,几乎是冲出办公室。

“老地方”茶馆藏在城市一片闹中取静的老街深处,门脸不大,古色古香。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一股陈年木料混合着上等茶香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穿着素净旗袍的服务员似乎认得他,只微微点头示意,便引着他穿过几重幽静的竹帘,来到最里面一个挂着“刀锋”木牌的包间门口。

林小满推门而入。包间不大,布置清雅,一张根雕茶台占据中央。茶台后面,一个男人正背对着门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墙上挂的一幅狂草书法——“静水流深”。他穿着质地考究但款式略显随意的深灰色亚麻衬衫,身形挺拔,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来。

林小满第一次看清“老刀”张震的真容。约莫四十五六的年纪,面容清癯,颧骨微高,鼻梁挺直,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眼睛——不大,眼尾微微下垂,眼珠是极深的褐色,看人时目光锐利得如同实质的探针,仿佛能轻而易举地穿透一切虚饰,直抵人心最阴暗的角落。此刻,这双眼睛正上下打量着林小满,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玩味。

“坐。” 张震抬了抬下巴,声音依旧是电话里那种略带沙哑的调子,没什么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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