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娲宫前，题诗风波（1/2）

三月十五，陈塘关女娲宫前香烟缭绕，紫气氤氲。九节兰香顺着清风漫溢数里，宫墙之上的琉璃瓦映着晨光，泛出圣洁的光晕 —— 这里是人族敬仰的造人圣地，万年以来，凡入宫主祭者，无不躬身叩拜，唯有今日，迎来了一位不肯低头的人皇。

帝辛身着玄色龙袍，腰佩七星剑，率文武百官缓步而至。宫门前的青铜香炉里，三炷通天香燃得正旺，烟柱笔直向上，似在丈量人神之间的距离。商容快步上前，压低声音提醒：“陛下，女娲圣母乃我人族创世之祖，按祖制入宫主祭，当行三跪九叩大礼，以表崇敬。”

百官皆屏息凝视，目光落在帝辛身上。经历了前日殿上的雷霆天谴，众人皆知人皇心意已决，却仍暗捏一把汗 —— 圣人之威深不可测，些许不敬便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帝辛却驻足宫前，目光扫过那座巍峨的宫门，又望向宫内隐约可见的圣像轮廓，语气平静却字字铿锵：“圣母造人，人族感念其恩。但恩可记，膝不可屈。人族自强，凭双手耕耘天地，凭刀剑守护家国，何须向神佛卑躬屈膝？”

说罢，他抬手推开阻拦的宫人，大步流星走入宫中，龙袍扫过青石板路，留下一串坚定的足音。百官面面相觑，只得紧随其后，心中既有惶恐，又有几分莫名的激荡 —— 这位人皇，当真要将 “不拜天” 的誓言，践行到创世圣母面前。

女娲宫内，殿宇恢弘，梁柱上雕刻着抟土造人的神话图景。正中央的神台上，女娲圣像栩栩如生：凤冠霞帔，面容慈悲温婉，眉宇间却透着俯瞰洪荒的威严，双目似开似阖，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圣像前的供桌上，摆满了鲜果珍馐，烛火摇曳，映得圣像周身霞光流转。

帝辛走到供桌前，内侍递上三炷檀香。他手持香火，对着圣像躬身一礼，却始终未曾屈膝。香火燃出的青烟缠绕而上，掠过圣像的指尖，似在试探着什么。

“陛下！” 费仲突然上前一步，故意拔高声音，语气带着几分煽风点火的意味，“圣母圣威浩荡，您这般不敬，恐惹圣母不快，届时不仅天灾难消，我大商更是危在旦夕啊！” 他眼角余光瞥向圣像，盼着能引出圣人显圣，治罪帝辛。

帝辛闻言冷笑，转头看向费仲：“孤敬圣母创世之恩，却不敬以恩挟制之人。若圣母真为人族着想，便该庇佑子民脱离灾劫，而非因一礼之失迁怒众生。”

说罢，他挥退内侍，目光落在殿壁的空白处 —— 那墙面以千年云石打磨而成，光洁如镜，竟是历代帝王献祭后题字留名之地，只是字迹皆恭谨谦卑，满是敬畏之词。

帝辛心中一动，吩咐宫人：“取笔墨来！”

宫人不敢违抗，连忙奉上一方端砚、一支紫毫笔，研好的松烟墨清香四溢。帝辛接过毛笔，饱蘸浓墨，大步走到墙前。他身姿挺拔，龙袍猎猎，目光扫过圣像，手腕转动间，笔走龙蛇，墨痕淋漓地落在云石墙上：

“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

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

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