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2/2)

这般荒唐理由,他断难接受。

1773年

“景阳国贫弱,国库空虚,只能向百姓征收军费。组建军队本就是为了保护他们,他们理应承担这份责任!”

景阳王理直气壮地说道。

“呵,真是厚颜 !”扶苏冷笑,“我曾去过你的王宫,亲眼所见几座宝库堆满金银财宝,随便取出一部分就足够百姓生活一年半载。你明明有钱,为何不肯自掏腰包?”

景阳王一时语塞。

他没想到扶苏竟探查过他的宝库。

事实上,他完全有能力支付这笔费用。

不仅是他,贵族们凑一凑也能拿出足够的银两,甚至长生神殿也有余力。

但景阳王心知肚明——从自己口袋里掏钱,和从百姓身上榨取,终究是两回事。

王宫的财富要用来维持奢靡的生活,要与大秦及其他商队交易,购买奇珍异宝。

至于那些平民?

让他们缴纳赋税又如何?反正饿不死人。

“怎么,无话可说了?承认我说得没错吧。”扶苏讥讽道。

“是又如何?”景阳王索性破罐子破摔,“事已至此,要杀要剐随你便!”

他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当了这么多年国君,享尽荣华富贵,即便此刻丧命,也算不亏。

“你说你是自愿留下,现在我信了。”扶苏淡淡道,“因为你若回景阳城,臣民必将视你为战败的罪魁祸首,唾弃你、背叛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番话彻底击碎了景阳王的伪装。

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知道又如何?”他强压怒火,咬牙道,“反正我已沦为阶下囚,要么杀我,要么折磨我,难道你还会放我回去不成?”

“哈哈,放你回去也未尝不可。”扶苏意味深长地笑了,“只要景阳国愿意用钱粮财物来赎你——就是不知道,你的大臣们肯不肯为你付出这个代价。”

景阳王紧盯着扶苏的眼睛,再三确认这不是戏言,心中不禁燃起一丝希望。

被俘之后,景阳 已抱定赴死之心,如此倒也解脱。

然而此刻听闻有望归去,他心中顿时燃起希望之火。

若能活着,谁愿轻易赴死?

你所言当真?景阳 颤声问道,唯恐扶苏戏弄于他。

自然不假。扶苏神色从容,但你我之间的账须清算——你两度进犯白土城,需赔偿军饷钱粮,更要补偿城中百姓所受惊吓。这笔数目,可不小。

景阳 原想一死了之,扶苏却偏不如他所愿,反要令他付出沉重代价。

连番败绩

扶苏更欲借此离间景阳 与群臣。

接连溃败,逃回景阳城的大臣们怕是已备好丧仪,更将罪责尽数推予景阳 。

此时若要他们出钱赎人——

呵,那些臣子该是何等为难!

何为百姓补偿?景阳 虽觉诸多索求无理,却唯独不解此项。

你遣傀儡战兵与精锐之师扰城,令百姓日夜惶惶,自当赔钱安抚。扶苏解释道。这来自异世的称谓,景阳 自然闻所未闻。

区区贱民未受损伤,凭何得偿!景阳 只觉荒谬绝伦。

战败赔款已是奇谈,竟还要抚慰平民?

沙场征战,死些庶民又何妨!

你若不付亦可。扶苏指向厅柱,此刻自我了断,本公子绝不阻拦。

以他对景阳 的了解,纵给此人千百胆量,也绝无自尽的勇气。

公元1775年

蒙恬与景东的军队将景阳王押送至扶苏面前时,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国君僵立在原地,面色窘迫。

若是在战败之初,被扶苏言语相激,或许他尚存几分血性,引颈自绝。可如今时过境迁,那点残存的勇气早已消磨殆尽。更何况,扶苏话里话外透露着生机,他又怎会甘心赴死?

如何,考虑清楚了?扶苏抬眼问道。

景阳王嗫嚅道:补偿受惊百姓……倒也合乎情理。

早该如此。扶苏展颜一笑,示意他入座,

这般以礼相待的姿态,全然不似对待阶下之囚。景阳王一时恍惚,竟生出几分受宠若惊之感——能得扶苏赐座,可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殊荣。

臣……还是站着罢。他局促地缩了缩肩膀。

随你。扶苏指尖轻叩案几,既已议定赔偿事项,接下来便该商榷具体数目。譬如战争赔款一项……

话音未落,一长串天文数字已脱口而出。各项赔偿累加,恰是景阳王密库珍藏总值的两倍有余。这数目掐得极准,恰在景阳国倾举国之力方能筹措,却又必定伤及国本的尺度上。

扶苏!景阳王涨红了脸,你这是要逼死景阳!纵使刮尽王宫地皮也凑不出这般巨资!

扶苏轻笑,你那密库我亲眼见过,若再令群臣解囊,岂会捉襟见肘?除非……他意味深长地拖长语调,他们本就不愿迎你归国?

金银珠玉原非他所图。若真为敛财,大可挥师直取景阳,届时国库私藏尽归囊中。这般精打细算,不过是要看景阳朝堂上演一场君臣相轧的好戏罢了。

殿下!景阳王急得嗓音发颤,我愿献出全部私藏,只求……

扶苏抬手截住话头,唇角噙着的笑意纹丝未动。

倘若他执意声称无法筹措这笔款项。

景阳恐怕就要体验他麾下那些精通刑讯的侍卫们的特别招待了。

望着寸步不让的扶苏,景阳在心底暗自叹息。

这笔扶苏索要的巨额钱款——

以景阳国目前的财力确实能够支付。

但需要朝中大臣们费些心思筹措。

问题是,那些大臣是否愿意为他掏腰包,实在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