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山河为盘：素手执棋镇龙庭（2/2）
【警告！对方精神力试图反向侵蚀“山河社稷图”感知节点！】
【威胁等级：高！被动精神屏障过载！】
轰——！！！
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大脑！楚明昭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闷哼！眼前瞬间被猩红覆盖！识海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湖，掀起滔天巨浪！蚀心虫毒在这剧烈的精神冲击下彻底狂暴，阴寒的能量如同冰河决堤！
“噗——！！！”
一大口近乎纯黑的淤血，混合着细小的内脏碎块，猛地从她口中狂喷而出！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气瞬间弥漫！鲜血溅落在她素白的中衣前襟和身下的软榻上，如同大朵大朵绝望绽放的墨梅。
“侯爷——！” 守在榻边的侍女发出凄厉的哭喊。
楚明昭眼前发黑，天旋地转，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几乎要彻底陷入黑暗。就在意识即将沉沦的刹那，识海深处，那四个熔金的“凰定山河”大字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源自血脉深处、不屈不挠的意志力，如同破开冰封的岩浆，硬生生将她从崩溃的边缘再次拽回！
她猛地咬破舌尖，剧烈的刺痛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让她精神一振！布满血丝、被泪水与血污模糊的眼眸死死盯住那剧烈波动的“山河社稷图”影像！
只见叛军主阵中，那巨大的猩红光点（萧元吉）剧烈闪烁了几下，随即，一股新的指令波动如同瘟疫般扩散开来！原本汇聚成洪流直扑乾元殿正面的猩红光点，瞬间如同炸窝的马蜂般散开！其中大部分竟调转方向，不再强攻禁卫残存的防线，而是疯狂地扑向乾元殿周围的偏殿、回廊、甚至宫人聚居的低矮房舍！
更令人心悸的是，影像中清晰地显示出，无数叛军士卒正将一桶桶粘稠的黑油泼洒在那些木质结构的建筑上！另一些叛军则点燃了手中的火把！橘红色的火焰在影像中跳跃，如同死神的狞笑！
“他们……要火攻……玉石俱焚……逼出皇帝……” 楚明昭的声音在谢云琅和林红缨脑海中响起，嘶哑破碎到了极点，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与撕裂灵魂的剧痛，“乾元殿……正东……听雨轩……火油……最多……弩手……在……屋顶……”
影像瞬间局部聚焦于乾元殿正东方的听雨轩！清晰的建筑结构图上，十几个代表叛军弩手的猩红光点正快速攀上屋顶，下方庭院里，更多的光点在搬运油桶！
“谢云琅……传令……乾元殿内……曹化淳！” 楚明昭的指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放弃……外围所有……偏殿！集中……所有……弓弩手！上……乾元殿……顶层飞檐！目标……听雨轩……屋顶……弩手！压制……他们！绝……不能……让火……烧起来！”
“林红缨……” 她的声音转向金水桥方向，更加虚弱，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冰冷，“你那边……叛军……死士……已……半渡……引爆……断桥！然后……立刻……支援……乾元殿……飞檐……狙杀……对方……纵火头目……”
指令发出的瞬间，巨大的消耗让楚明昭眼前彻底一黑，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回榻上，只剩下胸口微弱的起伏和嘴角不断溢出的黑血。侍女颤抖着用丝帕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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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楼顶。
“山河社稷图”的影像剧烈波动了一下，金红色的光芒黯淡了几分，显然主控者已到了极限。
林红缨在金水桥望春阁二层，刚刚用弩箭将最后一名试图泅渡的叛军死士钉死在冰面上。接到指令的瞬间，她眼神一厉，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手中一个精巧的机括！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金水桥中段传来！特制的“毒火雷”在桥墩关键处引爆！坚固的石桥应声而断！碎石混合着燃烧的毒火残渣落入冰河，瞬间阻断了叛军绕后的通道！
“走！支援乾元殿！” 林红缨低喝一声，收起弩箭，身影如电，带着队员扑向乾元殿方向。
与此同时，乾元殿顶层飞檐之上。
残存的数十名禁军弓弩手，在司礼监大太监曹化淳亲自督战下，刚刚按照“山河社稷图”传来的精准指令就位。他们匍匐在冰冷的琉璃瓦上，看着下方听雨轩屋顶那些正在张弓搭箭、准备射出火箭的叛军弩手，距离、角度，甚至对方指挥官的位置，都清晰地烙印在脑海中——这简直是神明赐予的视野！
“放箭——！” 曹化淳尖利的嗓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嘶哑！
嗡——！！！
弓弦震响汇成一声惊雷！密集的箭雨如同长了眼睛，精准无比地扑向听雨轩屋顶！惨叫声瞬间响起！数名叛军弩手如同被重锤击中，翻滚着从屋顶栽落！纵火的节奏为之一滞！
叛军阵营中一片混乱。指挥纵火的头目又惊又怒，嘶吼着催促手下加快泼油，同时指挥弓箭手向乾元殿飞檐还击！箭矢呼啸着射向高处，在琉璃瓦上溅起点点火星。
就在这混乱的瞬间——
嗤！
一道细微却凌厉到极致的破空声，从乾元殿侧后方一处宫殿的阴影中响起！
噗！
一支淬毒的弩矢，如同索命的毒蛇，精准无比地洞穿了那名正在跳脚指挥的叛军纵火头目的咽喉！他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难以置信地捂住喷血的脖子，重重栽倒在泼满火油的庭院里！
是林红缨！她如同暗夜的死神，刚刚抵达战场，便发出了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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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内。
楚明昭的意识在剧痛的深渊中沉浮。“山河社稷图”的影像在她濒临涣散的视野中剧烈波动，金红色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维持如此庞大的投影和实时指挥，对她破碎的身体和精神而言，已是不可承受之重。
【警告！“山河社稷图”能量即将耗尽！】
【“凰焰”核心逸散能量枯竭！强制关闭倒计时：30息！】
【蚀心虫毒反噬加剧！心脉崩溃风险：58%！】
冰冷的提示如同丧钟。她看着影像中虽然被暂时压制、却依旧如同跗骨之蛆般围困着乾元殿的猩红光点，看着代表皇帝的金龙光点周围越来越稀薄的蓝色光点（禁卫），一股冰冷的绝望夹杂着巨大的不甘，如同毒藤般缠绕住心脏。
难道……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就在“山河社稷图”的光芒黯淡到极致，影像开始模糊消散的刹那——
嗡！！！
一股强烈到刺眼的精神力波动，如同黑暗中骤然升起的血色朝阳，猛地刺入“山河社稷图”的感知边缘！这股精神力充满了暴戾、毁灭、以及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战意！其方位……赫然在叛军主力的侧后方！一支原本在“山河社稷图”上显示为中立、甚至略微偏暗的灰色小股光点集群，此刻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猩红光芒！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捅向簇拥着萧元吉巨大光点的叛军核心后腰！
这股力量……熟悉又陌生……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属于大漠孤狼般的狠戾与决绝！
楚明昭濒临熄灭的意识猛地一颤！如同被滚烫的岩浆浇灌！她耗尽最后一丝残存的精神力，强行将“山河社稷图”即将关闭的感知，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聚焦向那力量爆发的源头！
影像瞬间局部放大！
风雪弥漫的宫苑角落，断壁残垣之间。
一道高大的身影如同劈开风雪的魔神，逆着叛军后方混乱的火光，悍然杀入！
他裹着半旧的靛青色牦牛毛毡袍，风帽早已在激烈的厮杀中掀开，露出一张被血污和硝烟覆盖、却依旧难掩其深刻轮廓与俊美无俷的脸！正是萧凛！只是此刻的他，再无半分雍亲王的雍容贵气，只有属于“西域刀客萨迪克”的剽悍与浴血的疯狂！
手中那柄“孤星”弯刀化作一道流动的暗银色死亡风暴！刀光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叛军厚重的甲胄在弯刀诡异的弧度与恐怖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糊般被撕裂！他身后，是数十名同样裹着旧皮袍、沉默如岩石、出手狠辣如饿狼的老卒！他们结成一个小型却异常锋锐的三角突击阵，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了叛军最为松懈的后方软肋！
萧凛的目标极其明确——直指被亲卫重重保护、瘫在步辇上的巨大猩红光点，萧元吉！
“杀——！！！” 萧凛的怒吼如同受伤猛兽的咆哮，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意，穿透风雪与喊杀声，清晰地回荡在宫苑上空！弯刀划过一道凄厉的弧线，将一名试图阻拦的叛军校尉连人带甲劈成两半！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他染满风霜与血污的脸上，更添几分地狱修罗般的狰狞！
就在他距离萧元吉的步辇仅有十步之遥，即将发起致命一击的瞬间——
“山河社稷图”的影像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如同接触不良的灯盏，金红色的光芒骤然熄灭！
暖阁内。
“噗——！！！”
最后一口浓黑如墨、几乎不带任何鲜红的淤血，从楚明昭口中狂涌而出！她眼前彻底陷入无边的黑暗，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筋骨，软软地倒了下去。紧攥着箭矢的左手无力地松开，那支刻着“昭”字的冰冷箭矢，“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板上，滚了几滚，停在了一小滩暗沉的血泊里。
“侯爷——！”侍女凄厉的哭喊声成了她意识沉入冰冷深渊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观星楼上。
悬浮的“山河社稷图”影像如同破碎的琉璃，瞬间消散于无形。只余下冰冷的空气、刺鼻的硝石硫磺粉末气味，以及众人脸上残留的、巨大的震撼与茫然。
林红缨站在乾元殿飞檐的阴影里，刚刚狙杀了一名叛军头目。手中淬毒的弩箭还带着余温。就在“山河社稷图”消失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心悸毫无征兆地攫住了她！她猛地扭头，望向昭武侯府的方向，冰冷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掠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慌。
风雪呼啸，卷过死寂的观星楼顶，也卷过下方更加混乱血腥的战场。
而在那断壁残垣间，萧凛染血的弯刀已经高高扬起，刀锋所指，正是萧元吉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他似有所感，在挥刀的瞬间，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燃烧的寒星，穿透混乱的战场与漫天的风雪，死死钉向观星楼那高耸的、此刻却一片死寂的轮廓方向。
刀锋落下，带起一腔污血。
风雪吞没了惨叫，也吞没了那无声的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