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血染椒房：素手擎雷破龙鳞（2/2）
“皇后娘娘——！”
“快救火——！”
混乱的惊呼声瞬间在叛军后方响起！尤其是那些原本就心怀忐忑、被虎符勉强驱使的御林军士卒，看到象征国母的椒房殿起火，巨大的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冲锋的势头为之一缓！
“慌什么！”鬼面将领又惊又怒，厉声咆哮，“是调虎离山！稳住阵脚！先破乾元殿……” 话音未落——
数道极其细微、如同毒蜂振翅般的机括震动声，毫无征兆地从乾元殿高阶两侧、那些巨大的蟠龙金柱阴影中响起！
嗤！嗤！嗤！嗤！
比声音更快的是数点微不可察的寒星！它们并非射向密集的叛军，而是精准无比地射向——鬼面将领身旁那几名手持令旗、负责指挥传令的亲卫副官！
噗！噗！噗！
淬毒的弩矢瞬间没入咽喉或心口要害！那几名副官连哼都未哼一声便栽倒在地，手中令旗跌落尘埃！
指挥中枢——瞬间瘫痪！
“敌袭！有埋伏！保护将军！”鬼面将领身边的亲卫发出惊骇欲绝的嘶吼，瞬间收缩阵型，将他死死护在中央！无数双眼睛惊恐地扫视着蟠龙金柱的阴影、殿宇的飞檐，试图找出那致命的杀手！
混乱！巨大的混乱在叛军前锋中蔓延！后方椒房殿的大火与浓烟吸引了部分注意，前方指挥官的突然毙命更让进攻陷入停滞！
就在这电光火石、所有人注意力被吸引的刹那——
乾元殿侧面，一扇平时供宫女太监通行的、极其不起眼的朱漆小角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隙。
数道身影如同轻烟般飘出。
她们身着统一的浅粉色宫娥服饰，梳着最简单的双丫髻，低眉顺目，身形纤细。手中或捧着铜盆，或提着食盒，或拿着拂尘，如同被椒房殿大火惊动、慌乱中逃出的普通宫女。脸上涂抹着淡淡的脂粉，遮掩了本来的肤色，也掩盖了眼中那冰冷如刀的杀意。
为首一人，身形高挑，脚步看似慌乱踉跄，实则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阴影与混乱的节点上。正是林红缨！她低垂的眼眸深处，倒映着高阶上被亲卫重重保护的鬼面将领，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
她们混入惊慌失措、试图向后方张望的叛军人群边缘，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毫不起眼。
林红缨左手看似无意识地拢在宽大的宫娥袖中，实则紧紧扣着一柄经过紧急改造的三连发精钢袖箭！箭槽内，并非寻常弩矢，而是三根通体黝黑、只有小指粗细、前段镶嵌着一颗龙眼大小、通体暗红、隐隐有金属光泽流转的——圆球！圆球尾部，连接着一段极短的、浸透了油脂的引线！
这正是楚明昭呕心沥血、以“无烟火药”配方为核心，结合系统提供的瞬时激发装置，紧急改造出的——袖箭·火雷！
每一颗火雷内部，都填充着按神秘配比混合的硝石、硫磺、木炭精粉，以及无数细碎的淬毒铁蒺藜！外壳则是薄而坚韧的特制陶壳，确保撞击瞬间碎裂，引发内部火药最猛烈的爆燃！
林红缨距离鬼面将领所在的台阶，尚有二十余步。中间隔着重重叛军亲卫，如同钢铁丛林。
时机稍纵即逝！一旦叛军稳住阵脚，或发现她们，便是万劫不复！
林红缨的脚步依旧踉跄，如同受惊的小鹿，朝着台阶方向“慌乱”地靠近。十五步……十步……
就在一名叛军校尉不耐烦地伸手欲推开这个碍事的“宫女”时——
林红缨低垂的眼眸中，寒芒爆射！
“动手——！”
一声清越而带着金铁之音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完全不同于宫娥的娇柔！
与此同时，林红缨拢在袖中的左手猛地抬起！袖口翻飞，露出那闪烁着寒光的袖箭箭匣！她的动作快如鬼魅，根本无需瞄准，完全是凭借着无数次生死搏杀练就的本能！手腕极其细微地一抖！
嗡——！
机括震响！
嗖！嗖！嗖！
三道黑影，如同来自地狱的索命毒蛇，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成品字形，直射台阶之上、被亲卫重重拱卫的鬼面将领！
不是射人！而是射向他身前一步之遥、那坚硬的汉白玉地面！
“保护将军！”亲卫的嘶吼带着巨大的惊恐！盾牌瞬间合拢！然而，已经晚了！
那三颗黝黑的圆球，在接触坚硬地面的瞬间——
轰！轰！轰——！！！
三道震耳欲聋、如同天罚般的恐怖巨响，在乾元殿前轰然炸开！声音沉闷狂暴，远超寻常火药！刺目的白光伴随着灼热到足以融化钢铁的气浪，如同毁灭的莲花，瞬间绽放！
没有浓烟！只有狂暴到极致的冲击波和无数细碎尖锐的破空声！
噗噗噗噗——！！！
如同暴雨击打芭蕉！离爆心最近的十几名叛军亲卫，连人带甲，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坚固的明光铠在狂暴的冲击力和无数淬毒铁蒺藜面前，如同纸糊般被撕裂、洞穿！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混合着破碎的甲片四散激射！惨嚎声瞬间被爆炸的巨响淹没！
鬼面将领首当其冲！巨大的冲击波狠狠撞在他的胸腹！他身上的重甲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狠狠抛飞出去！重重砸在乾元殿冰冷的鎏金大门之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狰狞的鬼面头盔碎裂飞落，露出一张因剧痛和极度惊骇而扭曲的、属于庆郡王萧元吉（萧元启之弟）的脸！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口鼻中狂涌而出！
整个乾元殿前，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无论是叛军还是残存的禁卫，所有人都被这毁天灭地的三声巨响和眼前血肉横飞的惨烈景象彻底震懵了！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那是什么？天罚吗？！
“妖……妖法……”一名叛军士卒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硝烟（无烟）与血腥气弥漫。
林红缨等数名“宫女”早已在爆炸的瞬间，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借助混乱和烟尘（冲击波激起的尘土）的掩护，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乾元殿侧后方复杂的宫殿群阴影之中。
唯有空气中残留的刺鼻硫磺味、满地狼藉的破碎尸体、以及瘫倒在殿门前奄奄一息、露出真容的庆郡王萧元吉，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石破天惊的致命一击！
乾元殿沉重的殿门，在死寂中，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
司礼监掌印曹化淳苍老而震惊的脸庞出现在门后，看着殿前地狱般的景象，看着那枚滚落在血泊中、依旧闪烁着诡异光芒的伪造龙纹赤金虎符，再望向“宫女”消失的方向，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与一丝劫后余生的悸动。
风雪不知何时又大了。
皇城的夜，依旧深沉如墨。
而那只染血的、曾扣动致命扳机的素手，已悄然隐入更深的黑暗。
“凰定山河”的熔金大字，在楚明昭濒临破碎的识海中，无声地……亮起了一丝微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