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巴掌的事（1/2）

流云剑派三人狼狈离去扬起的尘土，尚未在官道上完全消散，黑风集团总部广场上凝固般的寂静，便被骤然爆发的声浪冲得七零八落。

“看——见——了——吗？！”一个id叫“大喇叭”的玩家，激动得面红耳赤，扯着嗓子对着周围的人群，更像是朝着无形的论坛嘶吼，“就一下！一根手指头！啪！没了！”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试图还原赵虎那轻描淡写的一弹、一按，动作夸张，引得众人哄笑，但无人质疑他话语的真实性。因为方才那一幕，太过震撼，已深深刻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

“录像了录像了！哈哈，老子从头到尾录得清清楚楚！”另一个玩家兴奋地挥舞着手臂，他的眼前虚空中，论坛发帖界面正飞速刷新着回复，“帖子已经火了！《惊！寨主对名门高徒使用了‘弹指神通’！》，点击爆表！”

“什么弹指神通，那叫‘不屑一顾掌’！”旁边有人大声纠正，引发一片赞同的哄笑。

“妈的，这逼装得，我给一百零一分，多一分不怕寨主骄傲！”

“我以为之前打那个谁（指之前被扇飞的流云剑派弟子）就已经是巅峰了，没想到寨主的逼格永无止境！”

“流云剑派是专业来送人头的吗？这是第几个了？”

“赌注结算！赌一秒解决的兄弟们通杀！”

玩家们沸腾着，喧嚣着，将这广场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对他们而言，这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冲突，而是一场精彩绝伦、爽感十足的“剧情演出”和“装逼现场”。赵虎的强大，早已成为一种理所当然的背景板，他们乐于见证任何敢于挑战这块背景板的蠢货被无情拍碎，并从中汲取最直接的快乐和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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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玩家们的纯粹兴奋不同，原住民们的心情则要复杂得多。

守卫队长，那名讲武堂一期的毕业生，此刻仍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额角还带着一丝未干的冷汗。他看着地上那截闪烁着寒光的断剑尖，又望向赵虎消失的总部大门方向，眼中充满了狂热与后怕。

狂热，是因为总裁的强大，超乎想象。那林枫的气血境巅峰威压，让他如负千斤，呼吸困难。可总裁……总裁甚至没有动用真正的手段，不，他甚至没有动用任何像样的“手段”，只是随手……随手就像拂去肩头的落叶。那种举重若轻，那种深不见底，让他心驰神摇，对赵虎的敬畏与崇拜达到了新的。

后怕，则是源于方才那电光火石间的冲突。若总裁晚来一瞬，自己恐怕……他不敢想下去，只是暗暗攥紧了拳头，对力量的渴望，对黑风集团的归属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不远处，负责资源调度的一名原住民小头目，是个面容精干的中年汉子，他捋着下巴短短的胡须，低声对身旁的同伴叹道：“以前只听人说总裁厉害，今日算是开了眼界。那流云剑派，在咱们黑山郡，那可是响当当的字号，门内弟子个个眼高于顶。可你看刚才……嘿。”

同伴也是一脸感慨：“谁说不是呢。就像……就像壮汉打稚童，根本没得打。我现在算是明白，为啥总裁敢定下那么多规矩，敢跟清风观叫板，敢把生意做到外州去了。有这等实力撑着，腰杆子就是硬啊！”

“跟着这样的首领，心里踏实。”中年汉子最后总结道，语气中带着庆幸与骄傲。他们这些最早跟随赵虎的人，亲眼看着黑风寨如何从一窝朝不保夕的山匪，变成如今秩序井然、威震一方的黑风集团，对赵虎的信服早已深入骨髓。今日之事，不过是再次印证了他们的选择何等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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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部大楼，顶层办公室。

赵虎站在巨大的琉璃窗前，俯瞰着下方广场上渐渐平息却依旧洋溢着兴奋的人群。他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出手拍飞的不是一个名门大派的天才弟子，而真的只是一只扰人的飞蛾。

他缓缓抬起右手，目光落在并拢的食中二指上。指尖皮肤光洁，连一丝红痕都未曾留下。对付一个空有境界、实战经验浅薄、心性浮躁的气血境巅峰，动用铜骨境的力量都算是抬举对方了。那随手一弹，蕴含的是对力量精准入微的掌控，是《铁骨锻体诀》淬炼出的远超同阶的肉身强度，更是居高临下、源自生命层次差距的绝对碾压。

“力量……”赵虎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一丝冰冷的质感，“果然是维系秩序最直接的基石。”

没有这份力量，流云剑派的弟子不会如此“讲道理”地退走；没有这份力量，黑风集团的规矩，在那些傲慢的大派眼中，便是一纸空文，可以随意践踏。

他并不嗜杀，甚至厌恶无意义的争斗。但在这样一个世界，退让与怀柔，往往被视作软弱可欺。唯有展现出足以令任何觊觎者胆寒的力量，才能为自己建立的秩序，赢得最基本的生存空间和发展时间。

“我的地盘，就得按我的规矩来。”他放下手，转身走向办公桌，脑海中闪过这个清晰的念头。这不是狂妄，而是基于实力和理念的绝对自信。任何试图破坏这份秩序的人或势力，都要做好被这股力量无情反噬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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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数十里外。

“吁——！”

两名流云剑派弟子死死勒住缰绳，狂奔的骏马人力而起，发出疲惫的嘶鸣。他们已逃离黑风集团势力范围很远，直到回头再也望不见那一片建筑，才敢稍稍放缓速度。

两人脸色苍白，惊魂未定，衣衫被汗水和林枫喷出的血迹浸湿，显得狼狈不堪。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查看着被他们横放在马背上的林枫。

林枫面如金纸，胸口一个清晰的指印凹陷下去，呼吸微弱，嘴角不断溢出带着气泡的血沫子。赵虎那看似轻飘飘的一按，蕴含的暗劲已然震伤了他的肺腑经脉，没有数月调养和珍贵丹药，恐怕会留下难以愈合的暗伤，甚至影响未来武道前途。

“林师兄…林师兄他…”那名弟子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别嚎了！”另一人年纪稍长，强自镇定，但眼神中的恐惧同样挥之不去，“快！我们必须立刻赶回宗门！将此事禀报掌门和长老！”

他回想起赵虎那双平静得令人心悸的眼睛，以及那最后一句“若再有下次，来的，就不会是你们这种小辈了”，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那赵虎…他到底是什么怪物？”年轻弟子声音发抖，“林师兄的流云剑法，就算对上门内铜皮境初期的师叔，也能斗上几十回合…可那赵虎，他…他根本就没用力！”

年长弟子脸色难看至极，他何尝不知？他们甚至没看清赵虎是如何出手的！那种差距，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难道…他已是铁躯境？”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让两人同时感到一阵绝望。铁躯境！那可是能与他们流云剑派长老平起平坐的存在！整个黑山郡，明面上的铁躯境强者，屈指可数！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这次，简直是踢到了一块烧红的铁板，不，是撞上了一座铁山！

“别瞎猜了！快走！”年长弟子猛夹马腹，催促道，“一切等回禀宗门再说！此仇…此辱…绝非我等能够置喙！”

他现在只想尽快逃离这片让他感到无比压抑和恐惧的土地，什么宗门颜面，什么弟子受辱，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带来的死亡威胁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他甚至不敢去想宗门会作何反应，报复？拿什么报复？除非掌门亲自出手，或者数位长老联手……可为了一个内门弟子，可能吗？

马蹄声再次变得急促，载着流云剑派残存的骄傲和深深的恐惧，仓皇投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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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集团，锻造工坊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