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清风观，不过如此（1/2）

晨曦刺破黑风岭的薄雾，将光芒洒在西寨新修补的寨墙上。墙上巡逻的身影已然换上了黑风寨的服饰，只是步伐间还带着几分生疏。寨内，喧嚣早已取代了死寂，数百名玩家与原住民混杂一处，如同工蚁般忙碌着。

赵虎立于修缮一新的西寨议事厅前，身形挺拔如松。一夜过去，他周身的气息愈发沉凝，气血境五层巅峰的修为已然彻底稳固，只差一个契机便能踏入六层。体内气血奔流不息，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溪流正在汇入，那是五百多名玩家持续不断完成建设任务带来的经验反馈，虽不猛烈，却绵长厚重，不断夯实着他的根基。

根基如木，生长于无声处；力量如泉，汇聚于点滴间。

他目光扫过热火朝天的寨子。pk狂魔正带着他新扩编的五十人战团，在西侧新开辟的训练场上操练，呼喝声与兵刃碰撞声不绝于耳。小李飞刀不飞则拿着一个自制的简陋木板，上面刻画着各种符号，指挥着玩家们分区段修复寨墙、扩建营房，秩序井然。搬砖小能手的兑换处更是人声鼎沸，新玩家们用最初级的劳动成果换取着赖以生存的贡献点。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吞并野狼寨带来的红利正在被快速消化，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实力。

然而，赵虎心中那根关于“清风观”的弦，从未放松。陈铁当初的示警言犹在耳，他深知，在这片地界上，真正的麻烦，往往来自那些自诩为正道、盘踞已久的势力。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预感，临近正午时分，负责外围警戒的狗剩，连同一名玩家斥候，急匆匆地从寨门外奔来。

“寨主！寨主！”狗剩脸上带着紧张与愤慨，“来了！清风观的那帮牛鼻子老道来了！已经到了寨门外，指名要见您！”

那名玩家斥候也补充道：“报告寨主，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道士，看着挺拽的，另外两个像是跟班。”

赵虎眼神微眯，寒光一闪而逝。该来的，终究来了。

“来了几人？”他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三…三个。”狗剩咽了口唾沫，“但是寨主，那老道士是清风观的外执事，姓王，听说有点本事，往常刘黑牙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

“三个人…”赵虎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看来，是来收账的。以为我黑风寨换了主人，这‘供奉’却少不了。”

虎踞之地，岂容宵小嘬啸？昔日规矩，今日该废了。

他并未立刻出去，而是对身旁的小李飞刀不飞低声吩咐了几句。小李眼中精光一闪，点了点头，迅速转身没入忙碌的人群中。

“走，去会会这位清风观的上使。”赵虎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袍，步伐沉稳地向着寨门走去。陈铁、pk狂魔等人闻讯，也立刻放下手中事务，紧随其后。

西寨寨门已然修复完毕，虽不及原先野狼寨那般高大，却也颇具气象。此刻，寨门大开，但门前却堵着数十名闻讯赶来的玩家，他们好奇地张望着，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却又默契地没有完全挡住通道，形成了一种半包围的态势。

寨门外，站着三人。

为首者，果然是一名留着灰白山羊胡的老道，约莫五十岁上下，面容清瘦，眼皮耷拉着，看似昏聩，但偶尔开阖间，却有精光闪烁。他身穿一袭半旧不新的青色道袍，手持拂尘，姿态摆得极高。身后跟着两名年轻些的道士，一人手持账簿，一人腰佩长剑，皆是面色倨傲，眼神扫过寨墙上下的玩家和原住民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王执事看着寨门前这群奇装异服、交头接耳的“异人”，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关于黑风寨易主，并有“不死异人”相助的消息，他早有耳闻，但耳听为虚，他更相信清风观在此地积威多年的现实。

“哼，乌合之众。”他心中冷哼，对那所谓“不死”的传言，更是嗤之以鼻，多半是愚民以讹传讹罢了。

见到赵虎在一众骨干的簇拥下缓步而来，王执事并未如往常见到刘黑牙那般主动上前，反而将拂尘往臂弯一搭，下巴微抬，拖长了音调：“你便是这黑风寨的新主事人，赵虎？”

语气淡漠，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赵虎在距他五步远处站定，目光平静地迎上去：“正是赵某。不知清风观上使驾临，有何指教？”

他身形比王执事高大半个头，虽未刻意散发气势，但那历经杀伐、统御数百人的沉稳气度，自然而然形成一股压迫感，让王执事身后两名年轻道士下意识地收敛了倨傲，微微紧张起来。

王执事心中也是一凛，这赵虎，似乎比想象中更难缠。但他仗着清风观的背景，依旧端着架子：“指教不敢当。只是按往年惯例，黑风岭大小山头，皆需向我清风观缴纳‘平安供奉’，以求道尊庇佑，保一方安宁。如今野狼寨既已归并于你黑风寨，这供奉，自然该由你一并承担。”

他顿了顿，对拿着账簿的年轻道士使了个眼色。那道士立刻上前一步，展开账簿，朗声道：“依照旧例，黑风寨（原）、野狼寨，两寨合并，本年需缴纳粮食五百石，精铁千斤，皮草两百张，另…白银五百两！”

这数目报出来，连周围看热闹的玩家们都发出一阵低低的哗然。他们虽然对这里的物价还不完全了解，但也知道这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足以掏空一个普通山寨大半年的积累。

陈铁、侯三等原住民头目更是脸色难看，他们深知这笔“供奉”的沉重，以往刘黑牙也是搜刮地皮才能勉强凑齐。

pk狂魔当场就想发作，却被赵虎一个眼神制止。

赵虎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王执事，此‘惯例’，是清风观所定，还是朝廷所定？”

王执事眉头一皱，拂尘一甩：“此乃我清风观为保此地安宁而定下的规矩！与朝廷何干？赵寨主，莫非你想坏了规矩？”语气已然带上了威胁。

“规矩？”赵虎忽然笑了，笑容里却没有任何温度，“赵某接手此地，只认实力，不认旧规。清风观若想收供奉，可以。”

他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锐利如刀，扫过王执事三人：“拿出你们的实力来。让赵某看看，清风观是否有资格，从我黑风寨拿走一粒米，一两铁！”

我的地盘，我的规矩！欲索供奉，先问过我手中刀，麾下儿郎答不答应！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寨门内外，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你！”王执事气得山羊胡直抖，他没想到赵虎如此强硬，竟敢直接撕破脸！“狂妄小辈！你可知得罪我清风观的下场？！”

“下场？”赵虎踏前一步，周身气血微微鼓荡，虽未完全爆发，却已让王执事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赵某倒想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