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那份爱意也丝毫未减（2/2）

九雪含糊地应着，眼睛半睁着看向小夭，声音黏糊糊的：

“娘……唱催眠曲……我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告诉你……正确答案！”

小夭挑眉：“呵，你倒会拿我寻开心？”

“唱嘛……”九雪轻轻在被子里扭了扭身子，带着孩童特有的撒娇意味。

看着儿子已经昏昏欲睡的模样，小夭的心软得快要融化，靠在榻边，低声哼唱起小时候母亲西陵唱给她听的歌谣：

“君若水上风，妾似风中莲，相见相思，相见相思；

君若天上云，妾似云中月，相恋相惜，相恋相惜；

君若山中树，妾似树上藤，相伴相依，相伴相依；

君若天上鸟，妾似水中鱼，相忘相忆，相忘相忆。”

歌声还没唱完，就听见被子里传来九雪嘟囔的声音：

“好难听……”

翻了个身，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已然睡熟了。小夭失笑，伸手替他掖好被角，自己也钻进旁边的被子里。

鼻尖萦绕着被子上阳光的味道，身下是柔软的棉絮。

比起这些，她其实更怀海里的生活，怀念鱼尾划开水流的自在。

不用管什么天下纷争，不会有什么困妖阵，不用为谁的性命担忧——谁谁谁要争霸天下，谁谁谁要报仇雪恨，和海妖有什么关系呢？

相柳明明是最该自由自在的海妖王，可他心里装着太多牵挂，义父、辰荣军、防风家，赤水氏、家国天下、妻儿……

小夭忍不住在心里嘲笑他，不想还的亏欠便一直欠着就是，谁还能追到深海里找海妖王讨要不成？

可转念一想，若是相柳真的放下了这一切，只顾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他身上那份独有的锋芒与大义就淡了。

相柳大人反倒没那么有魅力了。

想着想着，小夭也渐渐迷糊起来，忽然问自己，究竟爱相柳的哪一面？

是初见面具下那张脸的惊艳？

是他强大无比的实力？

是清水镇时常被他欺负的犯贱？

是他肩扛辰荣军的大义？

是他铸神弓、海底守护三十七年的深情？

是化身防风邶时，流连市井、寻欢作乐的洒脱？

还是成亲后的温柔体贴？

亦或是此刻被困阵中，独自了结恩怨的决绝？

唉……小夭在心里轻轻叹口气。

哪一面都爱，哪怕是被他抛下，哪怕是此刻忧思成疾，那份爱意也丝毫未减。

九头妖，你再强横，再看不起我的本事，到头来，不还是要靠我和玱玹周旋才能脱离困境？

等着吧，这一年多的委屈担忧，一个人带孩子的操心劳累，都得从你身上讨回来，有你受的！

玱玹不会在这事上撒谎，一想到很快就能得到助相柳脱困的办法，小夭的心情就轻快起来。

和玱玹太熟悉，斗智斗勇会是件好玩的事，更何况这一次，她有必胜的信念。

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算，等相柳出来后该用什么法子磋磨他。

罚他整月下厨；罚他和九雪比赛玩魔方；和九雪一起恶作剧让他收拾烂摊子……

想象着相柳脱困后生活该是什么样子，小夭安然入睡，连梦里都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