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道撼诸界，外域之眼（1/2）

混沌源头，那枚承载着一切起始与终结之秘的元胎之前，方成与鸿钧真身的战斗已超越了言语所能描述的范畴。

他们的身影时而凝实如开天神山，时而散逸似太初之炁。

每一次碰撞，都非金石交击之声，而是大道纶音的交响，是根源逻辑的彼此否定与重塑。

鸿钧并指如笔，在混沌虚空中划出一道玄奥轨迹，轨迹过处，沸腾的混沌之气如受敕令，瞬间凝固、坍缩，化作一条条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秩序神链。

神链之上，符文并非镌刻，而是“收束”概念本身的显化，它们无视时空阻隔，直接缠绕向方成的神话根源，欲将其活跃的、充满无限可能的“变数”本质，强行“定义”为唯一的、僵死的“定数”。

“万法归流，唯我独尊。”

鸿钧的声音淡漠，不带丝毫情绪，仿佛天道本身在宣判。

方成周身窍穴齐鸣，每一处窍穴都似一方初开的混沌，喷薄出地水火风重定、星辰胚胎孕育的磅礴伟力。

他并未施展任何具体神通，只是简简单单一拳迎上。

拳意并非破坏，而是“开辟”，是“允许”。

允许混沌生，允许万物长，允许一切可能性的自发涌现。

那足以锁死大千世界的秩序神链，在这包容一切的“允许”之意面前，竟如春阳融雪般寸寸瓦解，重新散作无序的混沌气流。

“道法自然，何须独尊？”

方成踏步，脚下混沌分开，清浊自辨，仿佛有微型的洪荒世界在他步履间生灭。

他们的战场不再局限于这元胎之前。

力量激荡的涟漪，穿透了时间的壁垒，逆流而上，是更加古老、征伐的蛮荒纪元；

顺流而下，是封神杀劫、王朝更替、文明兴衰……

无数时间片段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倒影支离破碎，又顽强重组。

洪荒世界，界牌关。

震天的厮杀声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骤然抹去。

无论是正在催动诸天仙神大阵的昊天上帝，还是引动人道长河加持三皇的帝辛，亦或是捉对厮杀的天庭众神与商朝强者，都在这一刻心有所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灵魂深处的悸动，让所有生灵，无论仙凡，皆不由自主地仰首望天。

天空并未变色，却仿佛变得“透明”。

一条浩瀚无垠、贯穿古往今来的虚幻长河之影，横亘于众生心头。长河之中，两道无法名状、无法理解的身影正在激烈碰撞。

他们的战斗没有绚烂的光影，没有震耳的轰鸣，只有法则的哀鸣与存在根基的摇晃。

天道空间，三清道尊显化法相，太清老子眉宇间罕见地凝重，玉清元始眼神锐利如开天辟地之光，上清通天周身剑气自发护体，嗡鸣不止。

女娲娘娘立于人道源头，手中山河社稷图无风自动，图中万千造化生灵匍匐颤抖。

后土皇地只身处九幽，六道轮回盘运转骤然滞涩，无数魂魄发出无声的尖啸。

他们比寻常生灵感知得更清晰。

那不是寻常的道争，那是关于“存在”本身的赌局。

若河中那代表“神话”的身影胜，则洪荒前路开阔，无限可能；

若那代表“唯一”的身影赢，则一切痕迹都将被从源头抹去，他们，乃至这方天地，将如同从未存在过。

“道争……终局。”

伏羲圣皇轻语，指尖先天八卦符文明灭不定，试图推演，却只见一片混沌。

道尊、古盟主，以及那位以“逆意”证就极限的苏无涯，三人并肩而立，面色前所未有的肃穆。

以他们早已臻至此界天道极限的境界，神念足以覆盖诸天，洞察微尘，此刻却只能如同懵懂幼童般，仰望着那超越了他们理解范畴的争斗。

“我等……连观战的资格都如此勉强么？”

道尊苦笑，手中道一图黯淡无光。

古盟主眼中闪烁着不甘与震撼。

“神话……唯一……这便是大道之上的风景吗？”

苏无涯闭目感应，周身无龙心法运转到极致，试图捕捉那逸散出的丝丝道韵，片刻后猛地睁开眼，嘴角溢出一缕金色的血液，低喝道。

“不可听，不可视，不可想！”

“其道韵本身，便是一种‘污染’，非其道者，触之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