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西征路漫，道战相长（1/2）

王师西征，旌旗蔽空。

马蹄踏碎尘土，甲胄摩擦发出沉闷而整齐的哗啦声响，汇成一股压抑的洪流，向着烽烟渐起的西方碾去。

队伍上空，无形的人道气运与军阵煞气交织，凝成一片肃杀的铁血云盖，寻常妖邪远远望见便胆战心惊，遁逃无踪。

中军，闻仲跨坐墨麒麟，黄飞虎驾驭五色神牛，一左一右，拱卫着核心处的几人。

陈玄奘身着素美国师袍，手持九环锡杖，步履从容，仿佛并非行走在杀伐征途，而是漫步于清净道场。

他周身气息圆融，虽刻意压制，但那源自神话根源、又得人道气运滋养的灵光，仍如温润美玉，自然流淌，与周遭铁血肃杀形成微妙对比。

妲己换了利落的巡风使服饰，青丝束起，跟在玄奘身侧，时而为众人递上清水，时而凝神倾听，眼眸中少了昔日的迷茫，多了几分沉静与思索。

行军间隙，闻仲与黄飞虎并未闲着。

这两位沙场宿将，对玄奘所持的“神话法”抱有极大兴趣。

“国师。”

“老夫修行数百载，依仗的乃是师尊所传《上清仙法》，引雷部正法，调和阴阳，借天地之力以成神通。”

“然则，近些年常感天地法则似有滞涩，仿佛……有无形枷锁束缚，难以尽展全力。”

“不知这神话法‘自身即根源’之说，如何化解此困？”

他并未提及收束之力，但以其修为境界，已然模糊感应到天地间那股日益收紧的压力。

玄奘手持锡杖，目光平和。

“太师所感，非虚也。天地之力，犹如江河，固有定势，亦有枯荣。”

“神话法所求，非引外水，而是掘自身之泉。”

他略作沉吟，以喻明理。

“譬如太师所执雷法，引天雷诛邪，威能无俦。”

“然雷从何来？非仅天象，亦存乎心。”

“一念之怒，可化霹雳；一念之仁，可生甘霖。”

“修此法者，非拒绝天地，而是将天地万象，纳入自身根源进行映照与演化。”

“外界法则滞涩，于我根源之中，或可另辟蹊径，自生雷霆。”

他指尖微抬，一缕极细微、却纯粹由自身意志凝聚、带着淡淡净化意味的“心光”闪现，虽无天雷之刚猛，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裁决”与“定义”之力。

闻仲凝神感应，那“心光”虽弱，本质却极高，仿佛跳过了某些既定的天地程序，直接展现了“雷”之概念的某种本源。

他若有所思，体内沉寂多年的上清仙力竟微微躁动，似乎看到了另一条可能的路。

黄飞虎接口，他走的是武道通神的路子，气血磅礴，声若洪钟。

“国师，末将是个粗人，不懂太多玄理。”

“只知战场杀伐，讲究力大势沉，一击毙命。这神话法，对锤炼肉身、爆发战力，可有助益？”

“阿弥陀佛。”玄奘微笑。

“武成王可知，何为‘力’之根源？神话人仙，肉身合一，每一处窍穴皆可视为一方初生世界。”

“一击之力，非仅筋肉骨骼，乃是一方世界生灭之伟力集中于一点。”

“此法所重，不在吸纳多少外界灵气，而在将自身潜能挖掘至何等深度。”

一直沉默如磐石的帝释天，此刻忽然开口，言简意赅。

“力，非外物，即‘我’之延伸。”

“意至，力至。”

他话语极少，却如重锤敲击。

黄飞虎浑身一震，下意识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奔腾的气血。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过去追求的力量，似乎总隔着一层纱，而帝释天这句话，仿佛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我”即是力量的源头，何须外求？

他陷入沉思，周身那原本外放刚猛的气息，竟开始缓缓内敛，变得更加凝实、厚重。

就在闻仲、黄飞虎沉浸于道法探讨之时，队伍前方。

前部先锋官孔宣，并未安坐骑兽，只是足不点地般行在军阵最前。

他那身绚烂的五彩袍服在风中轻扬，与肃杀军阵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为一体。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在他身边蹦蹦跳跳，抓耳挠腮，一双火眼金睛不住地在孔宣身上打量，满是见猎心喜的兴奋。

“嘿嘿，孔宣老弟，俺老孙瞧你这身五色神光，玄妙的紧呐！”

孔宣侧首，他那张俊美近乎妖异的脸上，带着天生的傲然，却也难得没有反感孙悟空的唐突。

同为妖族出身，且都站在此界顶峰，他能感受到这猴子体内那迥异而磅礴的力量，那是与他“五色神光”无物不刷的绝对法则性截然不同，却同样触及根源的“叛逆”与“斗战”之意。

“五色神光，乃先天一点混沌之气，分化五行之时，我机缘巧合，熔炼而成。”

“内蕴五行生克之终极奥义，并非收纳，而是‘刷落’，本质是法则层面的压制与归元。”

“法则？嘿嘿，俺老孙的神话法，最不怕的就是跟俺讲法则！”

孙悟空得意地晃着脑袋。

“自身即根源，我意即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