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人的客户群，新的挑战！（2/2）
何欣薇头也不抬地喊：“晚晚！是沈叔！小龙虾到了！”
林晚赶紧擦了擦手跑去开门。
门口，沈叔和欣姨两个人，一人提着一个巨大的泡沫保温箱，累得气喘吁吁。
“丫头，五十份，一份不少！”沈叔把箱子放在地上，直起腰捶了捶后背，“你这生意也太好了！我跟你欣姨两个人，从早上五点就开始杀虾炒料，差点没赶上！”
“谢谢沈叔！谢谢欣姨！快进来喝口水！”
“不了不了，”欣姨摆摆手，看着屋里一片狼藉的景象，咋舌道，“你们忙吧，我们回去了，摊子上还一堆事呢。”
送走两人，林晚看着地上那两大箱还冒着热气的小龙虾，又看了看厨房里正挥汗如雨的王师傅和客厅里快被纸箱淹没的何欣薇，一阵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爆单的喜悦，在这一刻被残酷的现实冲刷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压力。
这一天，三个人就像上了发条的陀螺，一刻不停地旋转着。
午饭是随便啃了几口面包，晚饭直接就忘了。
直到深夜，当时钟指向十二点，最后一份打包好的快递被林晚传送到系统仓库时，三个人才终于停了下来。
何欣薇直接瘫在了沙发上，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她的手腕因为重复的打包动作，已经微微红肿，贴着一块膏药。
“我的手……感觉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她有气无力地哼哼着。
王师傅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一手捶着自己的老腰，长长地叹着气。
“不行了，老了，干不动了。想当年在厂里，一天做上千个点心都不带喘气的，现在这才一百份，腰就快断了。”
林晚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身上全是油烟味，两条腿站得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屋子里一片狼藉。
用过的面粉袋、油桶、调料瓶堆在厨房角落。客厅里，纸箱的碎屑、剪断的胶带头、还有各种包装垃圾铺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油炸食品、麻辣香料和纸箱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气味。
这里已经不像一个家了。
更像一个刚刚经历过洗劫的、混乱的家庭小作坊。
林晚看着眼前的一切，沉默不语。
她知道，这种模式，已经走到头了。
今天只是三百八十多人，就已经让他们三人濒临崩溃。那如果真的到了五百人呢？
结果只有一个——全线崩盘。
不行。
必须改变。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简单冲了个澡，然后坐在了书桌前。
何欣薇和王师傅都已经睡下，客厅里传出他们疲惫的鼾声。
窗外夜色深沉，只有一盏台灯，在林晚面前投下一片光亮。
她拿出一张白纸，一支笔。
脑海里，不再是今天赚了多少钱的喜悦，而是一个又一个待解决的问题。
人手。
场地。
供应链。
她不能再把所有压力都压在何欣薇和王师傅身上，更不能把自己的家变成一个乌烟瘴气的仓库。
她需要更多的人。
需要一个真正的，专业的，能够进行标准化生产的操作间。
林晚的笔，在纸上飞快地移动着。
她画了一个草图。
一个大约一百平米的空间，被分成了三个区域：原料区、生产区、打包区。
生产区里，她规划了两个灶台，一个给王师傅做中式糕点，另一个，可以再找一个师傅，做点别的。比如……北方的面点？或者广式的甜品？
代购群里那些留学生来自天南海北，口味各不相同，产品线必须丰富起来。
打包区，至少需要两个人，专门负责打包发货。
还有采购员，负责每天去市场采购最新鲜的原材料。
一个小型食品工作室的雏形，在她的笔下，渐渐清晰。
租个场地要钱，买设备要钱，雇人更要钱。
这是一笔巨大的投入。
但林晚看着自己系统账户里那串不断增长的数字，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犹豫。
钱，就是用来生钱的。
这一夜，林晚几乎没睡。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她站起身，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脸上却没有丝毫疲惫，反而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走到门口，拿起昨天用剩的硬纸板，用记号笔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一行大字。
【招聘启事】
【诚聘打包员、厨房帮工数名，要求：女，年龄18-35岁，手脚麻利，踏实肯干，吃苦耐劳。薪资面议，待遇从优。】
她没有写具体的薪资，这是她留下的一个悬念。但“待遇从优”四个字，她写得格外用力。
她要找的，不是简单的工人。
她要找的，是和她一样，和何欣薇一样，渴望改变命运，愿意用双手去创造未来的伙伴。
吃过早饭，林晚拿着那块简陋的招聘启事，没有去人才市场，也没有去繁华的商业街。
她坐上公交车，来到了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地方。
——她的母校，市三中。
学校旁，有一条老旧的巷子，是学生们上下学的必经之路，也是附近居民买菜逛街的聚集地，人流量极大。
林晚找了一个最显眼的墙角，用胶带把纸板仔仔细细地贴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退到不远处的树荫下，静静地观察着。
很快，就有路过的人注意到了这张有些另类的招聘启事。
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凑上前看了看，撇撇嘴：“嗨，招工的，也没说多少钱。”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路过，扫了一眼，摇摇头走了。
林晚没有失望，她有足够的耐心。
她相信，那个她要等的人，一定会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越升越高。
就在林晚准备先回去，下午再来看看情况时，一个身影，在招聘启事面前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校服，背着一个旧书包，皮肤晒得有些黑，马尾辫扎得很高，但眼神却有些黯淡。
她盯着那张招聘启事，看了很久很久。
嘴唇紧紧地抿着，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书包的背带，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林晚看着那个女孩的侧脸，觉得有些眼熟。
她仔细地在记忆里搜索着。
忽然，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是她！
林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女孩，是她前世高中时，隔壁班的同学，叫周敏。
一个她印象无比深刻的人。
因为，前世的今天，这个时间点，周敏的父亲因为赌博欠下巨额高利贷，被追债的人打断了腿。她为了给父亲还债，不得不辍学，去了一家黑心工厂打工。
而此刻，她正站在这里，看着自己写的招聘启事。
历史的轨迹，似乎在这一刻，发生了一个微小而又关键的偏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