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暗棋（2/2）

林悠然则真正开始行使王妃的职权。她坐镇中馈，一边处理柳侧妃的身后事，一边明里暗里调查毒杀案。她仔细询问了怡兰院所有下人柳侧妃当日的饮食起居，核对府中人员往来记录，尤其是那两日是否有生面孔或异常举动。

她发现，柳侧妃在死前一日，曾收到过一封没有署名的拜帖，被她随手扔进了香炉焚毁。而在她的妆奁底层，林悠然借清点遗物之机，“意外”发现了一小撮与那白玉瓶材质极其相似的、未被清理干净的白色粉末，被她用绢帕小心包起。

同时，她让德顺暗中核查了安远侯府旧用徽记的图样，确认那飞鸟衔珠图案确实与安远侯府有关，但属于数十年前的老样式，如今早已不用。这无疑让案情更加扑朔迷离。

而关于云舒，分开讯问后，她的供词始终一致，且有针线房的人证证实她当晚确实去取过绣样，停留时间很短。那指认的小丫鬟却在反复讯问下，言辞开始出现漏洞，最后竟哭诉是有人给了她银子，让她在适当时机说出那番话，至于那人是谁，她声称蒙着面，看不真切。

夜深人静，林悠然在灯下看着那包白色粉末和描摹下来的飞鸟衔珠徽记，眉头紧锁。线索似乎指向安远侯府，但又透着刻意与矛盾。是有人想嫁祸安远侯府？还是安远侯府内部有人借此清理门户？抑或，这根本就是转移视线的烟雾？

她不由得再次想起萧景澜那句“你还有用”，以及他阻止对云舒用刑的异常举动。他是否早就料到柳盈盈会死？他是否知道真凶是谁？他任由她查案，是真的信任，还是……借她的手，去触碰某些他暂时不便亲自触碰的势力？

那个残片上的怪鸟图腾，与这飞鸟衔珠的徽记，在她脑中反复交织，似乎有某种模糊的关联，却又难以捕捉。

就在她心力交瘁之际，窗外传来了三声熟悉的、规律的鸟鸣叩击——笃，笃笃。

是青莲？浣衣局那个青荷的姐姐？

林悠然心中一紧，迅速吹灭灯火，闪到窗边，压低声音：“谁？”

“娘娘，是奴婢，青莲。”窗外传来压抑急促的声音，“奴婢冒死前来，是想告诉娘娘，毒杀柳侧妃的……可能不是府内之人！奴婢那日在浣衣局，偶然听到两个来送换洗衣物的、面生的婆子低语，说什么‘城外别院’、‘东西必须拿到’、‘不留后患’……”

城外别院？！玄铁钥匙！林悠然瞳孔骤缩。

青莲的声音带着恐惧，快速继续说道：“她们……她们好像还提到了一个称呼……‘朱雀使’……”

“朱雀使？”林悠然下意识地重复这个陌生的称谓。

窗外，青莲的声音陡然变得惊恐万分：“呃啊——！”

一声短促的闷哼后，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以及迅速远去的、轻捷而冰冷的脚步声！

窗外，瞬间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