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江南惊变（2/2）

趁她分神，黑鹰强忍毒性，双刀如电斩出。赤练急忙闪避，但左肩仍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她怨毒地瞪了林悠然一眼，捏碎一枚符箓，身形化作黑烟消失。其余黑衣人也纷纷遁走。

危机暂时解除，但黑鹰已毒发倒地。

林中空地，白芷正在为黑鹰施针逼毒。

“随风散混入了勾玉之毒，毒性已侵入心脉。”她额头冒汗，“我需要至少三种灵药配制解药，但这里……”

林悠然看着黑鹰逐渐发青的脸，想起白芷说的“创生之力”。她走到黑鹰身边，将手掌按在他胸口。

“林姑娘，你要做什么？”白芷急道。

“试试看。”林悠然闭目凝神，将意识沉入圣莲血脉深处。

那里有一片金色的海洋，每一滴海水都是生命本源的具现。她尝试调动这些海水，却发现无比艰难——如同要搬动一座山。但想到黑鹰一路舍命护卫，她咬紧牙关，强行抽取了一缕。

淡金色的光芒从她掌心涌出，渗入黑鹰体内。所过之处，青黑色毒素如冰雪消融，受损的经脉开始修复，连旧伤都在愈合。

但林悠然的脸色迅速苍白，额头渗出冷汗。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逝——不是真气体力那种可以恢复的消耗，而是寿元，是生命本源的损耗。

“够了！”白芷强行拉开她的手，“再继续你会折寿的！”

黑鹰睁开眼睛，虽然虚弱，但毒性已解。他看到林悠然惨白的脸，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挣扎着要行礼：“王妃大恩，末将……”

“别说话，好好休养。”林悠然勉强笑道，“你护我多次，我救你一次，应该的。”

她瘫坐在地，感觉浑身像被掏空。腹中胎儿传来温暖的波动，似乎在安慰她，也似乎在责怪她冒险。

白芷为她把脉，脸色难看：“你消耗了至少五年的寿命。虽然圣莲血脉有自愈能力，但生命本源的损耗极难弥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能找到‘不死草’。”白芷苦笑，“但那只是传说中的神药，据说生长在归墟边缘，生死交界之处。千年来无人见过。”

林悠然倒不在意。五年寿命换黑鹰一命，值得。

她更在意的是刚才胎儿吞噬勾玉之力的场景。那黑色光束中蕴含的源暗气息，竟被孩子轻易转化吸收，而且吸收后，孩子传递出的波动中，多了一丝……黑暗的质感。

虽然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混沌包容万物，包括黑暗。但如果孩子吸收了太多源暗之力，会不会……

她不敢想下去。

两日后，抵达江南。

苏家本宅所在的苏州城，气氛异常紧张。城门处守卫森严，对进出人员严加盘查。城内街道冷清，许多商铺早早关门，偶有行人也是神色匆匆。

黑鹰通过北境军的暗哨了解到情况：苏家遇袭后，江南各大家族人人自危，纷纷加强戒备。知府已上报朝廷，但朝廷正忙于北境战事，无暇南顾。而袭击者的身份，至今未有定论。

“不过有传言说，袭击者离开时，曾往太湖方向去了。”暗哨低声道。

太湖……沉剑渊所在。

林悠然心中警铃大作。三眼教在寻找青城图录的同时，难道还想对萧衡下手？

众人赶到苏家本宅，看到的是一片惨状。大门破碎，院墙倒塌，随处可见打斗痕迹和干涸的血迹。苏家家主——一位六十余岁的老者，躺在正堂的担架上，胸口缠着染血的绷带，但神智清醒。

见到林悠然，他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苏老前辈不必多礼。”林悠然扶住他，“是我连累了苏家。”

苏家主摇头：“三眼教狼子野心，迟早会对苏家下手。只是老朽无能，未能守住先祖遗物。”他从枕下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帛，“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青城图录’副本。真迹三百年前已献给朝廷，苏家只留此副本。幸而藏得隐秘，未被搜去。”

林悠然展开绢帛，上面果然绘制着精细的九州地脉图。山川河流、灵脉节点、上古遗迹，标注得清清楚楚。她在东南区域找到了沉剑渊的标记，也在漠北找到了狼神祭坛，在东海找到了归墟之眼。

但最让她心惊的是，图上还有七处用朱笔圈出的地点，旁边批注：“混沌节点，封印薄弱，需定期加固”。

其中一处，就在太湖附近，距离沉剑渊不到百里。

“这些混沌节点是？”她问。

苏家主喘息道：“据先祖记载，混沌之祖被污染后，其力量散落天地间，形成七处节点。节点处的空间极不稳定，易被源暗渗透。历代守护者都会定期加固封印，但三百年前天下大乱后，许多节点的位置已失传。”

他指向太湖那个标记：“这个节点，可能就在沉剑渊附近。如果三眼教找到并破坏它……”

“就会打开一条通往归墟的捷径。”林悠然接话。

原来这才是三眼教真正的目的——不是攻破某个具体封印，而是找到所有混沌节点，同时破坏，从而彻底瓦解整个封印体系！

而他们现在，很可能已经去了太湖。

林悠然握紧绢帛，望向西方。

那里，沉剑渊中，她的长子萧衡还在沉睡。

而太湖深处，新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