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归家（1/2）

对大哥刘备那审犯人般的目光，刘芒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他当然不会傻到把那些“光辉事迹”全盘托出，

比如怎么把蔡邕气得差点卧床不起，临走前又怎么用一首“毒童谣”把袁术、袁绍兄弟俩一起坑了。

虽然袁术后来对自己还算不错，但在他心里，无论是袁术还是袁绍，都是未来大哥争霸路上的潜在对手，现在有机会提前给他们添点堵，何乐而不为？

于是，刘芒充分发挥了自己选择性陈述和避重就轻的特长，把自己在洛阳的生活描绘得如同一个标准的三好学生：

每天闻鸡起舞，刻苦攻读圣贤书；虚心接受蔡邕老师的教诲，进步神速；与袁术公子也只是以文会友，探讨学问。

他拍着胸脯保证：“大哥！二哥！三哥！我在洛阳真的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信你们问卞营哥和卞藿哥！”

卞营和卞藿在一旁听得面面相觑，他们虽未进过蔡邕书院，不知刘芒在学堂内的具体表现，但平日里见小公子带回书籍竹简，偶尔也能听到他背诵诗文，想来是用功的。

此刻见刘芒信誓旦旦，便也顺着话头，带着几分真诚地点头附和：“是是是，小公子在洛阳，确实颇为用功，时常挑灯夜读，带回许多典籍呢。”

刘备见随从也如此说，心中疑窦稍减，但他毕竟严谨，决定亲自考校一番。他沉吟片刻，便随意抽问了几个经学基础，如《论语》开篇之义，又问了《诗经》中几处典故。

刘芒一听，心中大定。这些内容，恰是他当初为了“报复”蔡邕而狠下功夫死记硬背，后又经蔡邕点拨深入理解过的领域。

再加上最后三个月在蔡邕身边踏踏实实的学习，他的学问底子早已非吴下阿蒙。

只见他略一思索，便对答如流，不仅解释了字面意思，还能引述蔡邕的一些独特见解，甚至在某些细节上，能结合自己对世情的观察，说出些让刘备都感到新颖、觉得颇有深意的道理来。

虽然言辞间仍不免带着些许跳脱，但见解之清晰、理解之透彻，隐隐让刘备感觉，这小子在经学义理上的造诣，似乎比自己这个在卢植门下学过几年的兄长，还要更精妙一些？

这番考校下来，刘备心中的疑虑才真正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欣慰和惊喜。

难道……这死孩子出去历练一番，真的大彻大悟，懂事了？在蔡邕先生门下被管教得服服帖帖，学乖了？

这么一想，刘备心中竟然涌起一股“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欣慰感。虽然私自改道洛阳是该打，但结果是好的——拜了名师，还给自己谋了前程……

看着大哥脸色缓和，刘芒心中窃喜，赶紧趁热打铁，跑到后面那三辆马车旁，献宝似的将车上的遮盖一一掀开，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锦盒、箱笼、帛书以及那满满一车粮食。

“噔噔噔噔~大哥你看！” 刘芒一脸“求表扬”的表情，“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千辛万苦……呃，那个……赚来的！”

他本来想吹嘘是自己挣的，但看到刘备眼中瞬间升起的怀疑，立马改口，“……是袁公路公子送的！还有那商队管事感激我帮他们节省路费，硬塞的谢礼！”

一听是袁术送的，刘备反而松了口气。

这时代确实有袁术这种喜好结交、仗义疏财的世家子弟。让他相信是别人送的，远比相信刘芒能“千辛万苦”赚来这么多财物要容易得多。

“那商队为何送你如此厚礼？” 关羽捋须问道，丹凤眼中精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