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家法（2/2）

刘芒此时搂着吴氏的胳膊走进院子，嘴里还在疯狂拍着母亲的马屁：“娘，您今天这身衣裳真好看！衬得您气色特别好！娘，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娘哩！娘，您就是我亲娘！”

可一进堂屋，看到大哥刘备那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架势，刘芒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完蛋！东窗事发了！只是……到底是哪一件啊？他最近“业绩”有点多，一时半会儿还真对不上号。

他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嗖地一下缩到吴氏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带着哭腔喊道：“娘！你看！你看大哥！他又要吓我！他样子好凶啊！”

吴氏自然也看清了形势，心里叫苦不迭。她这两个儿子，大儿子刘备是真心疼爱、严格要求小儿子；小儿子刘芒心底里也是敬重、甚至有点惧怕大哥的。

可偏偏这小儿子惹是生非的本事一流，三天两头就能把好脾气的大哥气得跳脚。

她赶紧打起圆场，柔声劝道：“备儿啊，这……这又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嘛，别吓着芒儿……”

要不是眼前是自己亲娘，要不是这个时代“百善孝为先”的理念根深蒂固，刘备真想对着这个一味偏袒小儿子的母亲怒吼：

娘！您知道这混账小子又干了什么“好事”吗？！道士当街拉稀淫乱啊！千年万年都没出过的丑闻！涿县的脸都让他丢尽了！张公刚才在我面前，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但他只能强行把冲到喉咙口的怒火咽下去，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娘，您先回屋歇着。我有些……要紧事，要单独跟芒弟说。”

刘备越是这样，吴氏越不放心，她紧紧拉着刘芒的手，不肯离开：“哎呀，备儿，芒儿还小，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娘的面说？你看他吓得……”

刘备的耐心终于到了极限，他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电，直射向躲在母亲身后的刘芒，厉声喝道：“刘芒！给我跪下！”

刘芒被这声怒喝吓得一哆嗦，“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习惯性地连声求饶：“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大哥饶命啊！”

刘备举起那根沉甸甸的棍子，声音冰冷：“错？你错哪儿了？！”

刘芒眼珠子飞快转动，大脑高速运转，开始“排查”近期可能暴露的“案底”：

“我……我不该跟张叱说孟毝大哥不服他，挑拨他们关系？”

刘备眼角抽了抽，棍子举得更高了。

“那……那不该在你写给友人的书信背面画王八，还……还寄出去了？”

刘备额头青筋暴起。

“或者……不该怂恿飞哥偷他家里的古画去当铺换钱买酒喝？”

听着幼弟如同报菜名一样罗列着自己的“丰功伟绩”，刘备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这死孩子！背地里到底还干了多少他不知道的混账事？！

他再也忍不住了，扬起棍子就要打下去！

刘芒见势不妙，也顾不上面子了，连滚带爬地又躲到吴氏身后，死死抱住母亲的腰，杀猪般嚎叫：“娘！救命啊！大哥要打死我啦！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吴氏也被大儿子的怒火吓到了，但还是本能地护着小儿子：“备儿！你冷静点！真要打坏了可怎么好！”

刘备举着棍子，看着母亲身后那个探出脑袋、一脸“委屈害怕”的幼弟，气得浑身发抖，最终，所有的愤怒、无奈、委屈化作一声近乎崩溃的咆哮：

“你……你个……我今日非要替爹好好管教管教你不可！你看今天娘能不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