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骂死焦和(2/2)

刘芒一副应当如此的表情,实际心里想的是:我草,要死你去,可别拉上我。

果然,不多时,焦和的家人、城阳的官吏世家闻讯蜂拥而至,客栈被围得水泄不通。焦和之子焦左悲愤交加,指着祢衡就要问罪。

面对千夫所指,祢衡毫无惧色,昂首挺胸,朗声将刘芒教他的那套说辞慷慨陈词:

“焦公子!诸位明公!祢衡今日在此,并非狡辩!衡所言所行,天地可鉴!焦使君坐镇青州,黄巾肆虐而剿抚无力,百姓流离而救济无方,此非事实乎?衡感念生灵涂炭,不忍坐视,故而直言进谏,言辞或许激烈,然句句发自肺腑,只为骂醒使君,振作精神,整合州郡之力以救民于水火!孰料……孰料使君竟……竟因忠言逆耳,羞愤至此……衡……衡亦痛心疾首!”

他话锋一转,语气愈发悲壮:“然!衡绝不后悔!为民请命,死何足惜?!若杀我一祢衡,能唤醒青州百官之良知,能换得朝廷整饬之决心,衡愿引颈就戮,以死明志!诸位要杀要剐,祢衡绝不皱一下眉头!但求他日史笔如铁,能记下今日祢衡之直言,记下青州百姓之苦难!”

这番“义正辞严”的表演,配合他苍白而决绝的面容,竟真打动了不少围观的士人和百姓。许多人窃窃私语:

“祢先生虽狂,言虽逆耳,然其心可悯啊!”

“焦使君……唉,也确实……”

“如此直臣,若因言获罪,岂不寒了天下忠义之士的心?”

很快,便有仗义之士出面为祢衡说话,更有不少官吏联名上书,请求宽恕祢衡,称其“虽言行过激,然心系百姓,其情可原”。

刘芒躲在幕后,看着事态发展,这还真有操作空间?看来祢衡死不了了。

立刻让文趣阁的暗卫全力运作,将一篇精心编撰好的故事迅速散布出去:

【祢正平三骂醒青州,焦使君羞愤警天下】

“青州名士祢衡,性刚直,忧国忧民。见刺史焦和坐视黄巾蜂起,百姓涂炭,痛心疾首。初,于宴间微言讽谏,焦和不纳。再,于驿馆遭‘不明’袭击,重伤尤念国事。终,抱病直趋刺史府,置生死于度外,慷慨陈词,直斥其非!言青州之乱,源在焦和庸碌无能,怠政误国!字字血泪,句句惊雷!焦和闻之,如遭棒喝,回想多年政事荒疏,愧对君恩民望,羞愤难当,竟致呕血而亡!祢衡虽言行过激,然其赤诚之心,天地可表!可谓以一人之骂,醒一州之昏!悲哉!壮哉!”

这个故事迅速在城阳乃至整个青州发酵,祢衡的形象从一个“狂悖无礼的杀人犯”,戏剧性地转变成了“仗义执言、舍生取义的直臣楷模”!无数士人百姓为之唏嘘赞叹,甚至有人到监牢前声援,要求释放祢衡。

焦和的儿子焦左,本就是个庸碌之辈,全靠父亲余荫。

如今父亲猝死,面对汹涌的舆论和众多为祢衡求情的官吏,他根本无力掌控局面。

家族内部商议后,深知若坚持处死祢衡,不仅会彻底得罪士林,还可能被扣上“迫害直臣”的恶名,焦家将难以在青州立足。

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决定“宽宏大量”,放过祢衡。

焦左亲自到监牢,再三表示不追究祢衡的责任,请他出狱。祢衡却反而端起了架子,傲娇起来:

“焦公子,祢衡有罪!言辞激烈,气死上官,其罪当诛!衡虽不悔直言,然亦知罪孽深重,愿以此残躯,抵偿使君之命!公子不必为难,衡甘愿伏法,以全士人风骨!”

他越是这么说,焦左越是害怕,生怕他死在自己手里,那焦家就真成众矢之的了。

焦左只得低三下四,几乎要跪下磕头,连连保证绝无怪罪之意,反而敬佩祢先生的刚直,再三恳请,才终于把这位“活祖宗”请出了大牢。

而就在祢衡在牢中“表演”、舆论发酵、焦家焦头烂额的这个过程中,刘芒早已暗中下令,调集驻留在城阳边境的一万多东莱新四军精锐,以“防止城阳因刺史暴毙而生乱、维护地方稳定”为名,迅速开进城内,接管了各处要隘和城门。

当祢衡走出牢房,沐浴在众人或敬佩或复杂的目光中时,刘芒麾下的军队,已经悄无声息地控制了整个城阳的防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