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2/2）

仿佛与叶凌的相遇，相爱，甜蜜、生死别离都只是一场漫长而逼真的梦，

梦醒了，她其实一直都是一个人，

独自生活在这片寂静的桃林里，

可是，指尖下泥土的真实触感，

心口那撕裂般的，永无止境的疼，都在提醒她，那不是梦，

……

几个月过去了，

此时已是深冬，

桃林银装素裹，万籁俱寂，

白夭夭依旧如往日般，静静趴在叶凌的坟边，

天空正下着大雪，积雪早已将她大半个身子掩埋，

只露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与这死寂的桃林融为一体，

“……夭夭。”

一个少年的声音，穿透厚厚的雪幕，轻轻响起。

幻觉，在这些日子里出现过太多次了，

有时是叶凌温柔的呼唤，

有时是他带着笑意的身影从桃林深处走来，

白夭夭已经麻木了，又是幻觉吗？

她连抬眼的力气都懒得生出，

“夭夭。”

那声音又唤了一次，近了些，

这一次，白夭夭埋在雪下的身躯猛地一僵！

这……

她不是不想信，是不敢信，

她怕这又是一次残忍的戏弄，将刚刚燃起的希望再次碾碎，

直到，那个声音带着心疼的叹息，再次响起，

“夭夭。”

白夭夭猛地瞪大双眼，

那双空洞了数月的狐狸眼中，瞬间爆发出光彩！

积压在身上的积雪被她骤然爆发的力量震得四散飞溅！

她猛地从雪坑中撑起半身，豁然回头！

视线穿过纷扬的雪沫，落在几步之外，

雪地里，静静地站着一个小身影，

没错，是小身影，

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模样，

身形单薄，穿着一身不合季节的，略显宽大的单薄衣衫，

不过却在他灿金色的头发和金瞳的映衬下，依然显得高贵，

他身上……没有一丝灵力波动，

不，不是没有，

而是那气息内敛到了极致，浩瀚如星海，又缥缈如云雾，

以她渡劫期的神识，竟丝毫探查不出深浅，

最最重要的是，他那张脸，

白夭夭就是轮回百世也忘不掉的脸，

白夭夭彻底呆住了，

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她茫然无措，几乎要晕倒时，那金发金瞳的少年动了，

他微微摇了摇头，

脸上露出歉疚，心疼的神情，

一步步踏着雪，向她走来，

脚步很轻，却在雪地上留下清晰的印记，证明着他的存在，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冰雪的寒意似乎无法侵扰他分毫，

他伸出那双属于少年人的小手，

轻轻拂去她脸上，发间的雪，

指尖带着温热，透过冰凉的皮肤，一路烫进白夭夭几乎冻结的心脏，

然后，他捧起她冻得僵硬的脸颊，

那双金色的眼眸深深地望进她近乎死寂的眼底，

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对不起，娘子。”

“让你久等了。”

“……”

白夭夭的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所有的寒冷，所有的绝望，所有的痛苦，

都在这句话面前土崩瓦解，

眼泪，毫无预兆地，

如同解冻的春潮，汹涌而出，

她张了张嘴，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

“凌……凌儿……？”

这一次，

不再是茫然的低语，而是确认，

叶凌看着她汹涌的泪水，金色的眼瞳中也泛起水光，

他用力点头，将她冰冷的身躯紧紧拥入怀中，

尽管少年的怀抱不如从前宽阔，

但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却一丝未变，

“是我，夭夭。我回来了。”

随后，叶凌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他的动作急切，却又在触碰的瞬间变得无比轻柔，

白夭夭整个人猛地一僵，

冰冷的唇瓣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是如此真实，如此灼人，

不是幻觉……真的不是幻觉！

这个认知仿佛一束光芒，照进了她没有色彩的世界，

短暂的发愣后，是近乎疯狂的回应，

她呜咽一声，几乎是本能地伸出双臂，

紧紧环住叶凌单薄的脖颈，

咸涩的泪水在四片唇瓣间交融，

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