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风还没停,刀先亮了章 未命名草稿(2/2)
燕迟突然用炭笔敲了敲图上东门哨塔
“塌雪坡的冰面结了层薄霜,人踩上去会滑,但巡犬嗅觉被药烟一冲,闻不出生人气。”
他抬眼,眼底泛着少见的亮
“若从那里攀入,能避过三道哨。”
黑皮猛地站起来,撞得墙角的酒坛哐当响
“我去!矿工里有三个能爬冰崖的,带绳子!”
苏芽盯着他,突然笑了
“好。”
她解下腰间的产钳,金属在灯下泛着冷光
“这一回,不是接生,是断根。”
风雪再起前三日,谷口的运木队多了十二名“矿工”——春桃裹着男式皮袄,扛着木头故意走得慢,眼角余光扫过雪堆里的动静。
小禾带着人伏在雪沟,指甲掐进掌心,等那道窥探的影子缩回北寨,才用草叶卷成哨子,轻轻吹了声。
子时,风卷着药烟扑向北寨。
小禾的冰爪扣住崖壁,绳子勒得肩膀生疼。
她数到第三声更鼓,反手甩出热烟球——东侧草垛腾起白汽,哨兵大喊“有人跑了”,提刀往东边追去。
春桃的刀裹着布巾,劈开锁的瞬间,霉味混着陈豆香扑出来。
她借月光看,粮仓里只有半车粗粮,麻袋上沾着草屑——早被搬空了。
她没动怒,反手招呼身后的妇人:“把冻肉搬进来!”
冻肉是北行人用兽皮跟山民换的,结着白霜,码进粮仓时发出清脆的碰撞。
春桃摸出怀里的纸条,塞进制最底下的粮袋
“你们要活,我们也想活。但若再伸手,下次来的不是女人,是火。”
撤出时,小禾在寨门悬起条男式裤腰带——是前几日北寨哨兵丢在谷外的。
她蘸着自己的血,在布上写
“绑的是脖子,不是腿。”
风雪吞没归路时,北寨的火光已经起来了。
有人喊“粮仓进贼了”,有人骂“肉里掺冰碴”,还有孩子的哭声混在风里。
苏芽立在谷口,春桃递来半袋粮票,边角还沾着北寨的泥。
“他们慌了。”
苏芽捏着粮票,指腹蹭过上面的印记——是北寨大当家的私印,现在皱巴巴的,像片被踩过的枯叶。
后半夜,她在火塘边补皮袄,听见窗外有细碎的脚步声。
不用看也知道,是燕迟。
他总爱在她熬夜时送碗热粥,或者站在窗外望会儿,等她吹灭灯才走。
但这一回,脚步声停在窗下,没动。
苏芽抬头,月光透过窗纸,映出个瘦高的影子。
影子的手举起来,像是要敲窗,又放下了。
她笑了笑,继续穿针。
明天天亮时,燕迟该会来跟她说些什么吧?
比如北寨劫粮未果的消息,比如那些粮票里藏着的秘密。
但此刻,她只听见风雪掠过谷口的声音,像谁在远处低低地,说着接下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