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药王的傲慢（2/2）

“林先生此言何意？莫非怀疑老夫的炼丹技艺？此丹经无数武者验证，功效卓着！”

“功效或许有，”

林知的目光落在那丝被他刮下的粉末上，仿佛在观察着什么，

“但科学讲究的，不仅是‘有什么’，更是‘还有什么’，以及‘为什么’。”

他不再看药王，而是转向一旁好奇围观的赵虎：

“赵虎，取一碗清水，再弄一小块炽热的炭火来。”

赵虎虽然不明所以，但对林知已是言听计从，立刻照办。

很快，一碗清水和一小块烧红的木炭被取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注视下，林知开始了他的“品鉴”。

他先将刮下的那丝丹药粉末，轻轻抖入清水之中。

粉末入水，并未立刻溶解，反而使得部分清水边缘泛起一丝极其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浑浊和淡黄色。

“大家请看，”

林知指着水碗，

“丹药中部分成分遇水后，产生了这种浑浊和变色。这可能是某些未充分提纯的植物碱或金属盐类。直接服用，这些杂质需要肝脏额外解毒，长期积累，便是负担。”

不等众人消化这段话，林知又用一根细木枝，极其小心地蘸取了微量粉末，然后迅速将其置于烧红的炭火之上。

“嗤——！”

一声轻微的异响，那点粉末在炭火上并非单纯燃烧，而是冒起了一缕带着刺鼻气味的、略显诡异的青黑色烟雾！

“这气味和烟色，”

林知掩住口鼻，示意众人后退，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很可能意味着丹药中含有硫化物，或者微量的重金属成分，如汞、铅等。这些物质，确实能在短时间内强烈刺激气血，造成‘龙虎奔腾’的假象，但其本身具有毒性，会缓慢侵蚀经脉，损伤脏腑，尤其是肾脏和神经系统。所谓的‘效力霸道’，某种程度上，正是这种毒性刺激与身体排异反应共同作用的结果！”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脸色已然大变的药王：

“前辈，您这龙虎淬体丹，恐怕并非淬体良药，而是……裹着蜜糖的慢性毒药！”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药王猛地站起，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指着林知的手指都在颤抖，

“你……你这黄口小儿！安敢污蔑老夫毕生心血！什么杂质！什么毒性！丹道博大精深，岂是你这歪理邪说可以揣度！”

他气急败坏，几乎要冲上来与林知理论。

周围的部落民众也一片哗然，看看暴怒的药王，又看看镇定自若的林知，一时间难以判断。

林知并未与药王争辩，他只是平静地指着那碗微浊的水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刺鼻气味：

“事实胜于雄辩。前辈若不信，大可再多取几枚丹药，我们用同样的方法，当众再试几次。或者，找几只兽类来，长期喂食此丹，观察其脏腑变化。科学，不怕验证。”

药王看着那碗水，嗅着空气中那令他心悸的异味，又看到周围人眼中逐渐升起的怀疑，一股寒意，伴随着某种信念崩塌的恐惧，猛地从他心底窜起，瞬间席卷全身。

他张了张嘴，想要厉声反驳，却发现自己那些关于“君臣佐使”、“药性调和”的理论，在林知这简单、直接、却又无法辩驳的“证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难道……难道自己引以为傲的毕生心血，真的……真的有问题？

药王踉跄一步，脸上的傲慢与愤怒如同退潮般消失，只剩下巨大的茫然与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死死地盯着林知，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年轻人。

一场关于丹道正统的狂风暴雨，已然因这简单的验证，而被推到了悬崖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