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动摇（2/2）

艾莉亚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内心受到了更大的冲击。

这几乎是在否定咒语的神圣性和不可或缺性！

但联想到家族中那些能够进行默发甚至瞬发的高阶法师，他们的表现，似乎又隐隐与林知的说法有某种暗合之处？

难道他们并非省略了咒语，而是……

已经将咒语的核心机制内化成了自身能力的一部分？

这个想法让她感到一阵心悸。

她一直以为，魔法的道路是不断深化与元素的共鸣，提升自身的魔力容量和精神纯度，学习更复杂、更强大的咒语和法术模型。

这是千年传承的正统之路。

但林知却似乎在暗示，还有另一条路——

一条透过表象，直接解析和掌握其背后规则的道路。

这条道路，无关天赋高低，只关乎理解的深度和方法。

如果……

如果这条路真的可行……

艾莉亚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了。

她身为天才的骄傲，让她无法接受自己被一个理论所折服，但科学家追求真理的本能，又让她无法忽视眼前这极具说服力的证据和背后可能蕴含的、更为广阔的魔法图景。

两种观念在她内心激烈地交锋，让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和挣扎。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没入地平线，暮色开始笼罩小径。

艾莉亚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林知，那双碧蓝色的眼眸中，曾经的轻视和傲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认真的审视和探究。

“你的这些……‘理论’，”

她斟酌着用词，

“有更系统的阐述吗？或者，像教给卡尔那样的……具体方法？”

她不再质疑其正确性，而是开始询问细节。

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转变。

林知看着艾莉亚眼中那簇被点燃的、属于求知者的火焰，心中明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她心中种下。

这对于他传播科学理念而言，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目前还只是初步的框架和假说。”

林知如实相告，

“需要更多的实验和数据来验证和完善。至于方法，因人而异，需要对个体的能量感应模式进行具体分析。”

他没有轻易许诺什么。

科学是严谨的，不能当成笼络人心的工具随意分发。

艾莉亚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

最终，她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林知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他这个人，以及他背后那套古怪的理论彻底看穿。

“我明白了。”

她轻声说道，然后转身，迈着比来时略显沉重的步伐，消失在了渐浓的暮色之中。

林知站在原地，看着艾莉亚离去的方向。

他知道，这位天才少女的内心已经产生了裂痕，传统的魔法信仰正在松动。

但这还不够，要让她，让更多人真正接受科学的解析，他需要拿出更多、更坚实的成果。

夜幕悄然降临，天边亮起了第一颗星辰。

林知收回目光，继续走向图书馆。

他的步伐坚定而沉稳。

艾莉亚的动摇，只是开始。

他相信，随着他对这个世界根源的解析越来越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理性的光芒所吸引。

而下一个阶段的研究。

他需要一些不被官方允许的魔法实验材料和更深层的知识线索。

这让他想起了卡尔曾经提到过的，那个游走于灰色地带的情报商人：

“影”。

是时候，接触一下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