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潜伏暗探，反制棋局（1/2）

初冬的寒意在东宫的飞檐翘角间流转，晨起的霜花凝在窗棂上，映得暖阁内的烛火添了几分朦胧。沈清辞靠在软榻上，指尖轻轻拂过襁褓中萧珩柔软的发丝，小家伙睡得正酣，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均匀。锦儿端着一碗温热的燕窝粥走进来，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小皇子。

“娘娘，该用早膳了。”锦儿将粥碗放在手边的矮桌上，压低声音禀报，“青黛今日依旧在洗衣房做事，倒是规矩，只是方才清洗小皇子的襁褓时，眼神总往暖阁这边瞟，像是在打探什么。”

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却未动声色，拿起银匙搅动着燕窝粥：“她刚进东宫，急于摸清情况是必然的。你吩咐下去，洗衣房的衣物分拣、清洗、晾晒，都要安排专人盯着，尤其是小皇子的衣物，必须经过三道检查，绝不能让她有任何动手脚的机会。”

“奴婢明白，已经安排好了。”锦儿躬身应道，“只是她毕竟在东宫之内，若是长期潜伏，难免夜长梦多，要不要……”她做了个“处置”的手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沈清辞摇了摇头，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不可。她是苏氏放在东宫的眼线，背后还连着苏氏的宫外旧部。现在处置了她，不仅打草惊蛇，还会断了我们追查苏氏余党的线索。我们要做的，是将计就计，让她以为自己潜伏得毫无破绽，引蛇出洞。”

正说着，殿外传来内侍的通传：“太子殿下驾到——”

萧易身着玄色常服，腰束玉带，面色沉稳地走进来，刚进门便看向软榻上的沈清辞和襁褓中的萧珩，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了几分。“清辞，珩儿今日乖不乖？”他走到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萧珩的小脸，动作轻柔。

“殿下放心，珩儿很乖，一夜都没闹。”沈清辞笑着起身，为他递上一杯热茶，“刚正和锦儿说青黛的事，她已经在洗衣房站稳了脚跟，开始暗中打探了。”

萧易接过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暗卫传来消息，苏氏的宫外旧部近日也有动作。京城西南角的一家布庄，原本是柳家的产业，柳家倒台后被查封，近日却悄悄换了掌柜，新掌柜正是苏氏的远房表兄，看来他们是想以布庄为据点，暗中联络人手。”

“布庄？”沈清辞心中一动，“柳家当年主营丝绸布匹，与江南的织造局素有往来，苏氏的旧部选在布庄落脚，恐怕不只是联络人手那么简单。说不定，是想通过布匹贸易，转移资产，或者传递消息。”

萧易点了点头，赞同道：“我也是这么猜测。已经让暗卫盯着那家布庄了，看看他们后续有什么动作。至于青黛，你在后宫这边多留意，我在前朝继续追查苏氏余党的朝堂人脉，我们内外夹击，务必将他们的阴谋彻底粉碎。”

沈清辞颔首，心中已有了盘算：“殿下放心，后宫这边我会打理好。青黛想潜伏，我便给她机会，只是这东宫的规矩，容不得她放肆。”

洗衣房内，水汽氤氲，十几个宫女围着洗衣盆忙碌着，皂角的清香混合着水汽弥漫在空气中。青黛低着头，用力搓洗着手中的锦缎衣物，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地瞟向不远处的暖阁方向。她的动作看似麻利，实则心思早已飘远，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苏氏在冷宫中的叮嘱：“务必尽快接近萧珩，哪怕只是能接触到他的衣物、被褥，也要想办法动手脚，让他染上顽疾，让沈清辞痛不欲生。”

可几日下来，她发现东宫的戒备远比想象中森严。小皇子的衣物、被褥，从换下到清洗，再到晾晒、收回，全程都有锦儿的心腹宫女跟着，每一个环节都检查得极为仔细，她连单独触碰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接近暖阁，亲眼看看萧珩了。

“青黛，发什么呆呢？这可是太子妃娘娘的衣物，洗坏了仔细你的皮！”管事嬷嬷走过来，严厉地呵斥了一句，打断了她的思绪。

青黛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加快了搓洗的速度：“对不起，嬷嬷，奴婢走神了。”

管事嬷嬷冷哼一声，眼神锐利地扫过她：“我警告你，东宫不比别处，规矩大得很。好好做事，少想些乱七八糟的，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青黛攥紧了手中的衣物，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知道，管事嬷嬷是锦儿的心腹，对她本就心存戒备，若是再出一点差错，恐怕连洗衣房的差事都保不住。她必须沉住气，寻找更好的机会。

几日后，宫中传来消息，淑贵妃（已废，宫中私下仍有旧称）在冷宫中“病重”，咳血不止，请求皇帝允许派宫女去照顾。皇帝念及她腹中曾有皇嗣，虽已废黜，却也不忍见她太过凄惨，便下旨允许从浣衣局抽调两名宫女，前往冷宫伺候。

消息传到东宫，沈清辞正在给萧珩喂奶。听锦儿禀报完，她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苏氏这是急了。青黛在东宫潜伏多日，毫无进展，她便想借‘病重’的由头，召回青黛，或者换一种方式传递消息。”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阻止？”锦儿担忧地问道。

沈清辞摇了摇头，将喂饱的萧珩交给乳母，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缓缓道：“不必阻止。我们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看看苏氏到底想耍什么花样。你去安排一下，让青黛成为被抽调的宫女之一，派去冷宫伺候。”

“娘娘，这万万不可！”锦儿连忙劝阻，“青黛本就是苏氏的人，若是让她去了冷宫，两人当面接触，定然会密谋更大的阴谋，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正因为如此，才要让她去。”沈清辞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青黛在东宫潜伏无果，苏氏必然会亲自向她下达新的指令。我们让她去，再派暗卫乔装成冷宫的杂役，暗中监听她们的谈话，就能摸清苏氏的下一步计划。而且，让青黛暂时离开东宫，也能麻痹苏氏，让她以为我们对青黛并无怀疑。”

萧易恰好从外面回来，听到两人的对话，赞同地点了点头：“清辞说得对。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既能摸清苏氏的底细，又能引她露出更多破绽。我会让暗卫提前潜入冷宫，做好监听准备。”

锦儿见太子和太子妃都已决定，便不再劝阻，躬身应道：“奴婢明白，这就去安排。”

次日，青黛果然被选中，与另一名浣衣局的宫女一起，前往冷宫伺候。临行前，锦儿特意叫来她，叮嘱道：“你在东宫做事还算规矩，此次派你去冷宫伺候废妃，务必尽心尽责，照顾好她的起居。若是敢有任何懈怠，或者私传消息，定严惩不贷！”

青黛心中一喜，表面上却装作惶恐的样子，躬身应道：“奴婢遵旨，定当尽心伺候，绝不敢有任何懈怠。”她知道，这是她与苏氏见面的绝佳机会，终于可以得到新的指令了。

冷宫永安宫依旧残破，寒风从窗棂的缝隙中灌进来，带着刺骨的凉意。苏氏躺在冰冷的土炕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起来确实病得很重。但当青黛走进殿内，关上殿门的那一刻，她眼中的虚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蚀骨的怨毒与急切。

“怎么样？在东宫有没有机会动手？”苏氏一把抓住青黛的手腕，声音嘶哑地问道。

青黛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屈辱与不甘：“娘娘，东宫的戒备太森严了！小皇子的衣物、被褥，全程都有人盯着，我连单独触碰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接近他了。锦儿对我更是严加防备，根本不给我任何可乘之机。”

苏氏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变得狠厉：“废物！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她用力甩开青黛的手，青黛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柱子。

“娘娘息怒，奴婢真的尽力了。”青黛跪在地上，哭着说道，“沈清辞和萧易太狡猾了，他们好像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处处防备。”

苏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她知道，现在责怪青黛也无济于事。她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既然无法直接对萧珩动手，那就换一种方式。我在宫外的旧部已经在西南角的布庄站稳了脚跟，那是柳家当年的产业，与江南织造局有联系。你回去后，想办法混入织造局送来的布料验收队伍中，在给东宫的布料里，掺入一种慢性毒药——‘牵机散’。这种毒药无色无味，长期接触，会让人慢慢变得虚弱，四肢无力，最终油尽灯枯。沈清辞和萧易日日穿着用这种布料做的衣物，用不了多久，就会身中剧毒，到时候，东宫就是我们的了！”

青黛心中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牵机散？那可是剧毒！一旦被发现，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发现？”苏氏冷笑一声，眼中满是疯狂，“只要你做得干净利落，谁会怀疑？织造局的布料都是经过严格检查的，你只要在验收环节动手脚，将掺了毒的布料混进去，事后再将证据销毁，谁也查不到我们头上！而且，这种毒药发作缓慢，他们只会以为是自己身体虚弱，绝不会想到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