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撕开真相的帷幕（2/2）
然而，面对这重重包围，那七名黑衣人却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漠然。
突然，对方阵营中，有两道身影动了！
其中一人，发出一声低吼，竟不闪不避，直接冲入了那五十多名四阶、五阶进化者组成的人群之中！她的动作简单、粗暴，却蕴含着恐怖绝伦的力量！拳脚挥舞间，空气发出爆鸣，人影翻飞，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在普通幸存者眼中高高在上的进化者们，在她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具，接触的瞬间便被轰飞、击倒，所谓的阵型和配合，在她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不堪。场面瞬间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而另一道身影，则目标明确，如同离弦之箭，带着冰冷的杀意，直扑站在人群后方指挥的影子！
影子心中大骇，对方的速度和气势远超他的预料！他不敢硬接，身形一晃，瞬间融入脚下的阴影之中，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出现在徐菲侧后方的阴影里，手中漆黑的短刃如同毒蛇般刺向她的后心。
“哼，又是这招！”徐菲冷哼一声，似乎早有预料，拧身格挡，拳风呼啸。
影子一击不中，立刻远遁，再次利用“暗影穿梭”能力，在广场上各处阴影间飞速闪烁、现身、偷袭...他将自己的异能发挥到了极致，试图重现昨日江边那种让对方有力无处使的战术。
起初，他似乎取得了一些效果，徐菲的几次攻击都落在了空处，甚至被他诡异的攻击在手臂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白痕。
但好景不长。仅仅过了两三分钟，影子就惊恐地发现，对方的应对方式变了！无论他从哪个角度、多么刁钻的阴影中发动突袭，等待他的，不再是茫然的寻找或仓促的格挡，而是早已蓄势待发的、精准无比的重拳或踢击！
“砰！”一次从石柱阴影中的突袭，被徐菲仿佛未卜先知般的一个侧踹，狠狠踹中胸口，影子再次体验到了昨天那种肋骨欲裂的痛苦，喷着血倒飞出去。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影子半跪在地，捂着胸口，面具下的脸充满了惊骇和无法理解。这种感觉，和昨天傍晚遇到那对男女时一模一样！他的最大依仗，在对方眼中仿佛完全透明！
就在这时，七名黑衣人中，站在靠前位置的一人缓缓上前几步。他掀开了些许兜帽，露出了一张典型的南棒国人面孔，用毫无口音的、纯正的韩语，对着狼狈不堪的影子沉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广场上回荡：
“夜鸦的首领——影子！你看着我们的国家陷入这无尽的灾难与混乱之中，无数同胞在痛苦挣扎，而你，却只愿守着这汉滩江一隅，偏安自保，难道内心深处，就不曾感到过一丝悲哀和责任吗？”
影子闻言一愣。他预想过对方可能会提出吞并、勒索资源、甚至直接下杀手等各种要求，却万万没想到，对方一开口，竟然是站在所谓的“国家大义”和“民族责任”的高度来质问自己。
他喘息着，抹去嘴角的血迹，声音带着愤懑和一丝凄凉反驳道：“你既然是南棒国人，难道不清楚吗？是我们的政府先抛弃了我们！他们龟缩在地下基地，任由我们在地表自生自灭！我影子，携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在这吃人的末世里摸爬滚打，历经无数生死，才建立起这个夜鸦基地！我们收容了上千名无家可归的同胞，给了他们一个相对安全的栖身之所！这难道还不够吗？还要我怎样？！”
那名黑衣人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如此辩解，立刻义正辞严地反驳，声音陡然提高：“你建立一个基地，他占据一块地盘，相互之间攀比实力，争抢资源，甚至暗中倾轧！你们这样，真的算是在救人吗？还是说，这不过是满足了你们内心深处那膨胀的权力欲望和控制欲，用他人的依附来彰显自己的优越？！”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般敲在影子心头。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一时语塞。他觉得对方的话哪里不对，充满了偷换概念和道德绑架，但在眼下这种自身重伤、手下溃败的绝对劣势下，他的思维有些混乱，竟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有力地回击。最终，他只是颓然地垂下头，发出了无意义的嗬嗬声。
就在这时，另一名黑衣人也上前一步，他的目光越过影子，直接锁定在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夜鸦的二号人物，“摆渡人”金哲民身上。他的手指带着毫不掩饰的指责，直指金哲民。
“还有你！金哲民！你仗着能力，控制了汉滩江的水路交通，利用它大肆敛财，强行垄断渡江业务，不允许任何人私渡，还将沿岸能找到的渡轮、船只全部抢走或毁坏！汉滩江，难道是你们夜鸦家的私产吗？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
金哲民刚被白石樱一拳震得内脏移位，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听到这话，顿时气得脸色发白，强忍着疼痛辩解道：“你...你胡说！汉滩江里水怪横行，变异鱼类凶残无比，私渡的危险性极大，十有八九会船毁人亡！我们夜鸦组织人手，定期清理危险水域，保障渡江路线的相对安全，收取一点辛苦费和物资作为报酬，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若真如你所说，是为了保障安全而收取合理费用，那自然无可厚非。”第三名黑衣人猛地出列，他的声音如同炸雷，充满了悲愤和怒火，手指几乎要戳到金哲民的鼻子上，“但你们是怎么‘清理’汉滩江的？！别以为没人知道！你们用的是活人！把那些无依无靠、或者不小心落单的幸存者抓起来，当做‘鱼饵’，扔进江里，把隐藏的水怪引诱出来，然后再拉到岸上击杀！那些被你们当做‘鱼饵’的同胞，他们临死前的哀嚎，你可曾听到过？！你的内心，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和不安吗？！”
“你...你...血口喷人！”金哲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指着金哲雄，身体因为极度的惊恐和秘密被揭穿的慌乱而剧烈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事情，怎么会...怎么会被人知道得如此清楚？！
“没想到吧？你自以为隐秘的勾当，早就暴露了！”金哲雄步步紧逼，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你暗中抓捕那些外出寻找物资的幸存者，事后还精心伪装成他们遭遇变异兽袭击身亡的现场！殊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这种丧尽天良、残害同胞以牟利的畜生，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
“哲...哲民...他...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影子猛地抬起头，看向自己曾经无比信任的副手，声音嘶哑，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难以置信。他第一次，用如此陌生而痛苦的眼神看着这位共同创立夜鸦的兄弟。
金哲民在影子那充满震惊、失望和质问的目光下，彻底崩溃了，他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再也无法说出任何辩解的话，等于是默认了这骇人听闻的罪行。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最先开口的黑衣人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回荡在每一个夜鸦成员的耳边，“夜鸦，早已不是你所想象中的那个在末世中抱团求生、庇护同胞的组织了。在权力和资源的腐蚀下，它已经堕落！你们，不过是一群骑在底层幸存者头上，将他们视为可以随意牺牲的蝼蚁和工具，以此来维系你们高高在上地位的...伪善者罢了！”
影子听着这诛心之言，看着瘫倒在地、面如死灰的金哲民，再环顾四周那些或倒地呻吟、或面露羞愧、或眼神闪烁的手下，他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连同他那赖以生存的信念，一起轰然倒塌。他颓然坐倒在地，低垂着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与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