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扬帆，启航！（1/2）

正午的太阳炙烤着歪斜的集装箱码头，咸涩的海风裹挟着柴油机黑烟。第三泊位的起重机底座还嵌着生锈的弹片，工人们用绞盘吊起沉船里打捞的钢板，焊接时的火花坠入漂浮油污的海面，炸开细小的金色涟漪。

十二号仓库残存的半截墙面上，二十年前的巨幅航运图正在剥落。赤膊的搬运工踩着积水跑过，地图上东亚航运枢纽的字样在他们脚下碎成泥浆。穿着防化服的海关人员坐在弹药箱垒成的检查台后，用长柄勺舀起消毒药水泼向板车上的渔获——那些长着三只眼睛的变异带鱼仍在扭动。

杨林走在宁市基地外围的海港处，看着原本繁华的港口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不免有些唏嘘。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码头，工人们忙碌的身影和机器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让杨林感受到了一种蓬勃的力量。不多时，他们在港口管理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了宁市基地负责人的办公室。

负责人是一位中年男子，身材魁梧，眼神中透着坚毅和睿智。他看到杨林等人进来，立刻起身迎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杨队长，久仰大名啊！一路上辛苦了。”

杨林微笑着与他握手：“哪里，李部长，你们能把港口重建得这么好，才是真正的了不起。”两人寒暄了几句后，杨林便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李部长，我们这次来，是想看看能不能弄到一艘船，要能够在海上航行的船只！”

李部长微微皱眉，沉思了片刻后说道：“杨队长，不瞒你说，现在港口的船只资源也比较紧张，大型的船只都在承担着重要的物资运输任务。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我们倒是有一艘小型渔船，之前受损不太严重，经过简单的维修已经可以出海了。只是这艘船比较小，不知道能不能满足你们的需求。”

杨林眼睛一亮，连忙说道：“有渔船就可以了，李部长，我们也不挑，只要能出海就行。”

李部长点了点头：“那行，我带你们去看看这艘船。”说着，他便带着杨林等人来到了码头边。

李部长摘下沾满油污的工作手套，在锈红的船身上拍了拍，金属回响惊起桅杆上的海鸥群。顺着他的手掌望去，一艘蓝白相间的铁壳渔船正随浪起伏，船头“宁渔076”的黑色舷号被晒得发白，水线处新刷的防锈漆还泛着湿润的光泽。

这艘十五米长的渔船明显经历过多次修补。船身焊接的补丁像是深浅不一的拼图，靠近船尾的位置还留着“浙渔”字样的残迹，显然是拆解其他船只时留下的板材。驾驶舱的玻璃透着细密的雨裂纹，但边缘都用硅胶仔细封过，窗台上摆着盆长势旺盛的仙人掌。

甲板上堆着刚补好的拖网，尼龙绳整整齐齐盘在绞车旁。船尾的柴油发动机盖敞开着，露出保养得当的铜色管线，空气里飘着新鲜机油的清香。杨林注意到护栏上新焊了防滑铁条，焊接点打磨得圆润发亮，栏杆上晾晒的鱿鱼干在咸风中轻轻摇晃。

“上个月刚换了螺旋桨。”李部长用扳手敲了敲船尾的推进器，金属发出清脆的回响。水线下方的桨叶泛着崭新的青铜色，与布满藤壶痕迹的旧船体形成鲜明对比。船舷处挂着两串救生圈，橘红色的漆面在烈日下格外醒目。

大副老张弯腰摸了摸甲板接缝处：“这批铆钉是船厂特供的吧？”

“眼力不错。”李部长掀开舱盖，露出整洁的轮机舱，“去年台风季撞坏的龙骨，我们用了航空铝材加固。”他指着驾驶室里闪着绿光的雷达屏，“卫星导航上周才调试过，比我这老胳膊腿靠谱。”

杨林探身查看储物舱时，扑面而来的是晒干的海带气息。舱壁整整齐齐码着防水工具箱，角落里堆着未拆封的信号弹，墙上还挂着用贝壳装饰的潮汐表。阳光从圆形舷窗斜射进来，照亮地板上一块褪色的捕鱼许可证，签发日期还停留在一年前的春天。

码头上传来渔工们的吆喝声，隔壁船正在装载碎冰。李负责人踢开卡在缆桩上的空油漆桶，指着船头新安装的探照灯说：“这灯能照三百米，雾天出航也不怕。”仿佛要印证他的话，两只白鹭正掠过灯罩落在船舷，悠闲地梳理起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