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海眼深处（1/2）

混沌时空领域如同一个无形的巨大磨盘，强行压制、扭曲着归墟海眼附近肆虐的永寂气息与寂灭生物，为万妖谷的妖族大军创造了绝佳的反击机会。牛魔王怒吼连连，混铁棍挥舞间妖风浩荡，率领部下如砍瓜切菜般清理着那些行动迟缓的敌人，憋屈已久的战意得以酣畅淋漓地宣泄。

然而，杨戬的心神却丝毫未曾放松。他的目光穿透那翻涌的灰色雾霭，死死锁定在裂谷底部那不断旋转、散发出不祥吸力的归墟海眼。领域的力量蔓延至海眼边缘，便感到一股强大的阻力，仿佛触碰到了某种更加古老、更加本质的屏障。那股阴冷的意志，正是从这屏障之后传来，带着审视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古老沧桑。

“这海眼，绝非简单的永寂侵蚀通道……”杨戬心中凛然。他能感觉到，海眼深处蕴含的空间结构异常复杂，甚至可能与某些失落的世界碎片或远古战场相连。永寂本源不过是利用了这条现成的“捷径”，但其根源，或许更加深邃恐怖。

他必须进去一探究竟！唯有弄清根源，才能真正遏制乃至解决此地的危机。

“牛大哥，你稳住阵线，我入海眼一探！”杨戬传音给正杀得兴起的牛魔王。

牛魔王闻言，一棍扫清身前之敌，抬头吼道：“兄弟小心！这鬼地方邪门得很！”他虽然粗豪，却也明白轻重。

杨戬点头，不再犹豫。他周身灰金色神光流转，眉心宇之印记银光大盛，整个人化作一道凝练的流光，不再抵抗那海眼的吸力，反而顺势而下，如同游鱼入海，径直投向了那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

一进入海眼范围，周遭景象瞬间剧变！

不再是北俱芦洲的冰原裂谷，而是仿佛踏入了一条光怪陆离、由无数空间碎片和时间乱流构成的隧道！上下四方失去了意义，耳边是空间挤压撕裂的刺耳尖啸与时间流速不均产生的诡异回响。无数破碎的景象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飞速闪过——有洪荒巨兽的咆哮，有征战的残影，有星辰诞生与寂灭的瞬间，甚至还有一些完全无法理解的、扭曲的几何图形与色彩！

强烈的眩晕与撕裂感袭来，若非杨戬已初步掌控混沌时空之道，对空间与时间的紊乱有了一定的抗性与理解，恐怕瞬间就会被这混乱的时空乱流撕成碎片，或者神魂被卷入某个未知的时间片段中永世沉沦。

他紧守心神，混沌龙心稳定搏动，东皇钟虚影在识海中发出微光，定住自身时序，宇之印记则如同最精密的罗盘，在混乱的空间迷宫中艰难地辨识着方向，追寻着那股阴冷意志的源头。

下坠，或者说是在这扭曲的时空中穿梭了不知多久，前方猛然传来一股极其强大的排斥与侵蚀之力！那精纯的永寂本源在这里浓郁到了极致，几乎化为粘稠的液体，疯狂地涌向杨戬，要将他同化、湮灭！

“哼！”杨戬冷哼一声，混沌时空领域全力展开，虽然范围被压缩到仅周身数丈，却更加凝实。灰金色的光晕将他牢牢护住，将那粘稠的永寂之力阻挡在外，相互侵蚀，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他眉心的那丝寂灭电芒也活跃起来，并非对抗，而是如同向导般，帮助他在这片纯粹的寂灭之海中辨别方向，甚至隐隐吸收着其中一丝力量，补充自身消耗。

终于，在穿越了最后一片如同灰色岩浆般翻涌的永寂能量湖后，眼前豁然开朗！

他冲出了那条混乱的时空隧道，抵达了一个……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奇异空间。

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仿佛是一片悬浮在绝对虚无中的破碎陆块。陆块之上，耸立着无数巨大而残破的雕像，它们形态各异，有的似神，有的似魔，有的则完全无法归类，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只是如今都已失去了所有灵性，如同冰冷的石头。更远处，还有一些断裂的兵刃、破碎的宫阙碎片漂浮在虚空中，诉说着此地曾经历过的惨烈大战。

而在这片破碎战场的中心，最为显眼的，是一具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骨骸！

那骨骸似龙非龙，似兽非兽，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琉璃色泽，即便已然陨落不知多少岁月，依旧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威严与……一丝极其淡薄，却与永寂本源同源的气息！

那股阴冷的意志，正是从这具庞大的骨骸头颅位置散发出来！

杨戬瞳孔骤缩！这具骨骸的主人，生前绝对是一位堪比甚至超越祖龙、先天“寂”那个层次的恐怖存在！它似乎是在远古时代，与“永寂”大道抗争时陨落，其残骸被永寂本源侵蚀、同化，最终形成了这处奇特的“据点”，并通过归墟海眼与外界相连！

“闯入者……”

那阴冷的意志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清晰，带着一种万古不变的死寂与漠然。

“……汝身负……时序……空间……乃至……一丝……吾辈之力……”

“……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