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歪打正着，却走对了路（2/2）

“墨家令……”老者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沧桑，“你爹，把它交给了你。”

他抬起眼，目光复杂地看着江小年：“那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知道它代表着什么吗？”

江小年茫然地摇头。他只知道，这是父亲临死前塞给他的，比命还重要。

“它代表着机缘，也代表着责任。”老者将令牌重新用油布包好，却没有还给江小年，而是握在自己手中，“孩子，你多大了？”

“十四岁了。”江小年回答道。

老者转身向院内走去：“跟我来。”

江小年不敢违抗，拖着几乎虚脱的身体，踉跄着跟上。

穿过几重庭院，越往里走，越是幽深。月光被茂密的古树和飞檐翘角切割得支离破碎。沿途，江小年看到了许多他无法理解的景象：会自动回转的廊道、看似平常却隐隐透着杀机的假山石阵、以及在阴影中若隐若现、造型奇特的金属构件。

这里，绝非常人所居之地！

最终，老者带着他走进一间充斥着木头、机油和陈旧书籍味道的屋子。屋内陈设简单，却摆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工具、半成品的木质机关和散落的图纸。

老者点燃一盏气死风灯，昏黄的光晕照亮了屋子。他将油布包放在桌上，看着局促不安的江小年。

“我叫墨渊。”老者开口，声音平稳，“你可以叫我墨老。”

“这里，是石矶镇墨家。你父亲托付给你的，是墨家客卿令。持此令者，可求墨家一事。”

“现在，告诉我，”墨渊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江小年，“你求什么？”

江小年抬起头，泪痕未干的脸上，那双原本充满惊惶的眸子里，此刻被无尽的悲恸和一种骤然燃烧起来的火焰所取代。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嘶哑却无比清晰的声音：

“我求……报仇！为我爹娘，为白府上下！我要赵龙、赵虎，还有他们背后所有的人，血债血偿！”

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回荡，带着一个少年赌上一切的决绝。

墨渊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无喜无悲，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怜悯的神色。

“报仇……”他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在掂量其背后沉甸甸的重量。

“你可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

“你可知道，这条路，注定尸山血海，九死一生？”

“你，做好准备了吗？”

江小年抬起头，直视着墨渊，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那一夜的血色，早已将那个只会做鬼脸的少年，彻底埋葬在了白石镇的桂花香里。

“只要能手刃仇人，万死……不辞！”

墨渊沉默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从明天起，苍玄会跟着你。”

“你若能在这墨家机关阵中活过三个月，我便传你，复仇之力。”

他的话音落下，屋外的阴影里，那匹青狼幽绿色的眼眸，再次无声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