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途中遇故狼（1/2）

谷中的景象让江小年暗自点头。木屋井然，菜畦青翠，那架利用溪流的水力磨坊正在吱呀转动，磨着麦子。空地上，二十几条汉子正在分组操练，有的练习格斗擒拿，有的在熟悉简易机关的布置与拆除，动作虽不花哨，却透着一股实用的悍勇之气。

“托江兄弟你的福，你留下的那些本事，我们都咬着牙练下来了。后来又来了些实在活不下去的兄弟，都是知根知底、信得过的。平时我们也接点护送商队、帮附近村子驱赶小股土匪的活儿，一来练兵，二来换些紧缺物资。现在谷里算上小周岩他们，一共三十一口人，都能吃饱穿暖，也有几分自保之力了。”李存辉语气中带着自豪，也透着对江小年当初留下根基的感激。

江小年看着这一切，心中感慨。这一年多，他于云梦泽窥探天机，修行秘法；而李存辉他们，则在这北地山谷中，将一颗希望的种子，浇灌成了颇具气象的幼苗。这两条线，如今终于汇合。

傍晚，篝火燃起，烤肉的香气弥漫山谷。众人围坐，以水代酒，欢迎江小年归来。江小年没有摆任何架子，与李存辉、王石头等人坐在一起，询问着他们这一年多的经历，也听他们说起附近的局势，白石镇、影门的零星消息。

火光映照着一张张质朴而坚毅的脸，周岩、周菁兄妹坐在离江小年不远的地方，小口吃着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待喧闹稍歇，江小年看向李存辉，声音平静却带着决定性的力量：“李大哥，兄弟们。我此番回来，一是看看大家，二是，我们当初立下的誓言，该往前走了。”

篝火噼啪作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接下来，我会先去一趟白石镇。”江小年的目光投向南方，那是仇怨开始的地方，也是诸多谜团萦绕之地。“有些旧账，该清一清了。也有些故人，该去见一见了。”

李存辉重重放下水碗，眼神锐利：“江兄弟，你指哪儿，我们打哪儿！这帮兄弟，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王石头等人也纷纷低吼附和，战意悄然在杜鹃谷的夜空中弥漫。

辞别杜鹃谷的兄弟与周岩、周菁兄妹，江小年孤身上路，再次踏上前往白石镇的路。与两年多前北上时的沉重与急迫不同，此刻的他，内心更多了几分沉静与明晰。兵家韬略和望气之术已成，虽不能洞彻万物，却能于冥冥中感应气机流向，尤其是与他自身因果纠缠颇深的几处——白石镇的怨仇与隐秘，逸散龙气的躁动，以及……那晦暗不明，却始终牵动他心神的白芷、白薇的踪迹。

他并未选择最快捷的官道，反而偏向于穿行于山野旧径。一方面是为避开可能存在的眼线，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行，实地印证玄禺所授的望气之术，感知这片动荡大地之下，潜藏的气脉异动。

这一日，行至一片绵延的山麓林地，时近黄昏，林间光线渐暗。江小年正欲寻一处地方露宿，脚步却蓦然一顿。

他并未听到什么异常声响，也未看到什么具体形迹，但一股极其熟悉、带着荒野气息的凛然气机，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清晰地被他捕捉到。这气息对他而言是再熟悉不过了，让他不由得心中一阵狂喜。

他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扫向侧前方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声音平稳地开口：“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