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暗流与抉择（1/2）

冰冷、潮湿、黑暗。

地下湖泊空间比之前更加死寂，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在空旷的穹顶下微弱地回荡。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硫磺和那股甜腻的腐朽气息，但更浓的，是失败的血腥味和绝望的阴霾。

仅存的火折子发出摇曳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围坐在一起的、伤痕累累的十几人。李存辉清点着人数，脸色铁青。跟他从杜鹃谷出来的弟兄，算上王石头和周岩，只剩七人，且个个带伤。墨卫这边，连同墨桓、墨桐，也只剩下五人，人人挂彩，内力消耗巨大。白芷靠在冰冷的岩壁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随着妹妹的被掳而抽离。苍玄疲惫地伏在江小年脚边，舔舐着前爪和身上的伤口，幽绿的狼瞳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显得黯淡无光。

江小年背靠着岩壁，低着头，双手死死攥着那枚已经恢复冰凉的白府密钥。肩头的旧伤，肋下的新伤，以及强行催动密钥带来的精神反噬，无一处不在疼痛，但都比不上心中的万分之一。白薇被苏胤带走时那脆弱的样子，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反复切割着他的心脏。无能，愤怒，愧疚……种种情绪几乎要将他吞噬。

“咳咳……”江流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嘴角又溢出一丝血迹。硬扛地脉孽物，又与史判官激战，他的消耗同样巨大。他看了一眼死气沉沉的众人，尤其是几乎被击垮的江小年，沉声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苏胤携两把密钥而来，白薇也落在他手中。他下一步，必然是寻找并开启‘龙头’枢纽。我们必须尽快恢复，找到阻止他的方法。”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冷静，试图将众人从绝望的泥潭中拉出来。

“阻止？拿什么阻止？”一名手臂受伤的墨卫忍不住低声抱怨，语气中充满了灰心，“我们伤的伤，残的残，弹药也快打光了，连那头怪物都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苏胤的实力您也看到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这话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气氛更加低迷。

“闭嘴！”李存辉猛地瞪了那名墨卫一眼，虽然他自己心中也没底，但他知道，此刻士气绝不能散，“小年还在！江前辈也在！我们还没死绝！杜鹃谷的弟兄，没有孬种！”

王石头瓮声瓮气地附和：“对！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跟狗日的影门拼了！”

他们的鼓劲显得有些苍白，但终究是激起了一丝微弱的血气。

江小年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之前的疯狂和绝望已经被一种冰冷的、沉淀下来的决绝所取代。他看向江流，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二叔，这地下，除了我们来时的路和那个熔岩洞穴，还有没有其他出口？或者……通往‘龙眼’的路径？”

他不再沉溺于情绪，而是开始思考现实。密钥还在他手中，这是他们最后的筹码。苏胤要开启枢纽，就必须得到它。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江流赞许地看了侄子一眼，能迅速从打击中恢复并寻找出路，这份心性比他预想的要坚韧。他沉吟道：“此地地脉复杂，通道纵横。我们来的那条路肯定已被影门监视。熔岩洞穴方向能量狂暴，且已被我引动，接近等于自杀。不过……”

他目光扫过漆黑一片的湖泊对岸，那座已然成为废墟的神殿方向。“神殿虽然坍塌，但其根基深入山腹，或许另有玄机。而且，真正的‘龙眼’，未必就在熔岩之下。地脉之气流转，枢纽核心往往隐藏极深，需要特定方法和时机才能触及。”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伤势，补充体力。苏胤刚得手，也需要时间整顿，尤其是……处理白薇的事情。”他提到白薇时，刻意放缓了语气，看了一眼白芷。

白芷身体微微一颤，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是深入骨髓的担忧。

“他……他会对小薇做什么？”她声音颤抖地问。

江流沉默片刻，缓缓道：“苏胤此子，心思深沉，最擅掌控人心。白薇记忆复苏，对他而言是变数，也是机会。他定然会以疗伤为名，辅以情感笼络，试图重新将她变成只听命于他的‘影子’。而且……他手中掌握着影门秘法，或许有手段可以……影响甚至篡改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