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又要挪地了(1/2)

光阴荏苒,崔家峪的溪水冻了又融,山间的野花谢了再开,转眼便是一年。

这一年,江小年如同蛰伏的潜龙,将所有的锋芒与仇恨,都敛入了吴同为他打造的“鞘”中。

静室内的棋局,早已非昔日景象。榧木棋盘上,黑白子纠缠厮杀,势均力敌。江小年落子愈发沉稳老练,时而堂堂正正,以势压人;时而奇兵突出,剑走偏锋;更有时,会下出几步看似无关紧要、甚至略显亏损的“闲棋”,却在数十手后,成为撬动全局的关键。他的算度深远,耐心惊人,往往能透过重重迷雾,直指棋局核心。

吴同执黑,落下最后一子,形成双活,终局计算,竟是罕见的和棋。他放下棋子,看着对面神色平静无波的江小年,眼中赞赏不再掩饰。

“棋道已窥堂奥。棋盘如战场,你已懂得如何运筹帷幄,如何弃子争先。这很好。”

河滩上的训练,也早已升级。那些鹅卵石不再是分拣的对象,而是成了他信手拈来的武器。挥手间,石子如雨,能精准击中数十步外摇曳的草茎;弹指间,一片薄石能嵌入坚木,力道控制妙到毫巅。更甚者,他能利用河滩地势,布下简易石阵,虽不及吴同的竹石阵精妙,却也暗藏杀机,足以困住寻常高手。

他的体魄在日复一日的捶打中更显精悍,肌肉线条流畅而内蕴爆炸性的力量。吴同所授的杀人技,已融入他的本能,出手再无固定章法,只有最简洁高效的致命一击。气息悠长绵厚,目光开阖间,精光内敛,却更显深邃难测。

沙盘推演,已从崔家峪扩展到北地山川地貌,乃至模拟他与墨渊推断出的、影门可能盘踞的几处据点。江小年不再是被动接受提问,而是常常主动设定条件,提出种种大胆甚至激进的进攻或渗透方案,与吴同激烈辩论,在思想的碰撞中不断完善自己的策略。

他学会了如何利用利益分化敌人,如何借助舆论制造压力,如何伪装身份潜入敌后,如何在绝境中利用一切可利用之物寻求生机。复仇,在他心中不再是一场简单的杀戮,而是一场需要精心布局、调动各方力量的复杂战争。

这一日,秋高气爽。

吴同与江小年立于院中,山风拂动两人的衣袂。

“一年之期已至。”吴同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已然大变的青年,缓缓道,“我能教你的,已然倾囊相授。兵家之道,重在实践,于这方寸院落,终究是纸上谈兵。”

江小年躬身一礼,言辞恳切:“先生授业之恩,小年没齿难忘。”这一礼,发自肺腑。吴同不仅教了他杀伐之术,更为他打开了格局,重塑了心智。

吴同坦然受了他一礼,道:“你根基已成,缺的只是真正的风雨磨砺。墨老安排你下一步前往云梦大泽,寻访玄禺居士,学习阴阳五行之道,此乃深谋远虑。欲破‘镇龙棺’之局,非通晓此道不可。”

他顿了顿,语气略显凝重:“你此行,务必小心。影门势力盘根错节,无孔不入。一年前你能遭遇其外围哨探,说明他们并未放弃追踪。如今你学艺初成,正是他们眼中最具威胁,也最欲除之而后快之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