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墨渊病重（1/2）

省城的局势，随着听雨楼的硝烟散去，暂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影门仿佛一夜之间销声匿迹，连带着那位逃脱的“少爷”和神秘的“影子”也再无踪迹。但江小年清楚，这平静之下，是更深的暗流在涌动。那幅天目山的地图，如同一个无声的召唤，指向下一场必然到来的风暴。

这日清晨，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和车轮滚动声打破了省城的宁静。驻扎在城外的汪大帅所部，突然开拔了。大队士兵扛着枪，拖着辎重，如同一条灰色的长龙，沉默地向北方涌去。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未燃的肃杀和离别的沉重。

“直奉打起来了。”墨青站在墨府门口，望着远去的队伍，语气凝重，“这回动静不小，汪大帅这是要北上掺一脚。”

江小年默默点头。军阀混战，今日同盟明日仇寇，寻常百姓不过是这乱世洪流中的浮萍。汪大帅这一走，省城的官方力量必然空虚，未来的局势，恐怕更加难以预料。

就在队伍即将完全消失在街角时，一名骑兵逆着人流，快马加鞭而来，在墨府门前猛地勒住缰绳。马背上跳下来的，正是王营长。他一身戎装，脸上带着行军前的匆忙。

“韩先生！”王营长快步走到江小年面前，从腰间解下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物件，塞到江小年手里，压低声音，“大帅临时接到命令，拔营北上。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临走前，大帅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是留个念想。”

江小年解开油布，里面是一把保养得极好的德制毛瑟c96手枪，俗称“二十响”或者“盒子炮”，木制枪套可兼做枪托，旁边还配着两个压满了子弹的弹夹。这枪火力猛，射程远，在近战中威力极大，绝对是稀罕货。

“大帅说，这世道，手里有家伙，心里不慌。韩先生是能做大事的人，这枪，跟着大帅多年了。”王营长拍了拍江小年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军人的直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托付，“省城……以后就靠你们自己了。日后有缘再见，保重！”

说完，他也不等江小年回话，翻身上马，一夹马腹，追赶远去的队伍去了。

江小年握着那把手枪，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分量不轻。他明白，这不仅仅是件武器，更是一份来自汪大帅模糊的认可和一份沉甸甸的人情。他将手枪和弹夹仔细收好，这份“念想”，在未来的腥风血雨中，或许真能派上大用场。

送走王营长，刚回到府内，江小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向沉稳安静的苍玄，此刻竟在庭院角落焦躁地来回踱步，喉咙里发出低沉不安的呜咽，幽绿的狼瞳不时望向东南方向，浑身的毛发似乎都微微炸起。

“苍玄，怎么了？”江小年走上前，试图安抚它。

苍玄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呜咽声却更加急促，显得极为不安，甚至用爪子开始刨挖地面。这种莫名的躁动，江小年从未见过。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某种让它极其不适、甚至是恐惧的东西，正在遥远的地方发生，或者……正在逼近。

是地脉异常？还是有什么强大的存在惊动了它？江小年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苍玄的灵觉远超人类，它的异常，绝非空穴来风。

突然，前院传来喧哗和一个带着哭腔的嘶哑喊声：“老爷！老爷！石矶镇急信！老太爷……老太爷病重啊！”

江小年心头剧震，快步冲出。只见一个浑身泥土、衣衫褴褛的年轻仆役被搀扶着，几乎是爬进来的，是常年守在墨居的杂役小豆子。

“老爷！小年哥！”小豆子看到墨成和江小年，眼泪鼻涕一起流，“老太爷……三天前突然呕血昏迷，陆先生……陆先生说他也没办法了，让小的拼死也要把信送到！说是……怕是……怕是……”

后面的话被哽咽吞没，但那绝望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墨渊，病重垂危！